周念通兄弟二人在前引路,将一灯大师与众僧引至场地。
洪七公等武林人士在此候迎,双方寒暄许久,虽然一方主要是江湖人士,另一方却是佛门中领袖,不过都属中原,倒也有一份同仇敌忾之心。
洪七公笑问一灯大师,这召集起来一群佛门高僧是要作甚?
一灯笑而不语,却询问这今日终南山上如此热闹,又是因何而起?
得知来龙去脉后,一灯大师走向密宗众人那边,行了个佛礼。
“阿弥陀佛!老僧乃是大理天龙寺僧人一灯,这位八思巴上师请了!”
八思巴回礼,一灯大师又道:“听闻众位密宗高僧前来终南山,乃是寻小徒周念通、周恒通二人,欲要讨回恒通徒儿现在的肉身,并以此定下三场比斗,以胜负决定!”
八思巴微笑点头,旁边负责发声的密宗僧人道:“听闻一灯大师乃是有名的大德高僧,想来应当辨得清是非对错,不会阻碍我等吧?”
一灯微笑道:“老僧自然能分辨是非,只是老僧并未成佛,终究还是有一份俗人的私心,那二人毕竟是老僧之徒……”
“好在既然已经定下比斗约定,老僧便腆着脸偏帮一下,厚颜参与其中,不知可否?”
那僧人皱眉道:“我们是寻周念通二人,这……”
一灯笑道:“老僧既然是他二人的师父,我们中原有个说法,天地君亲师,师徒之间亦是至亲之人,参与其中并无不妥吧?”
“这……”那僧人迟疑,他看了看一灯大师,心中暗自考虑。
这一灯大师乃是中原五绝之一,一身惊人技艺,定是十分难以对付。
原本洪七公来此,便让密宗众人心中一惊,好在后来用言语挤兑住了对方,叫其不可偏帮,也不能亲身下场,算是不造成什么威胁。
但这一灯和尚若是出手……
他正在思考,就见旁边八思巴上师面带微笑,用藏语说道:“答应他们便是。”
“上师,这……”那僧人心中发急,却见八思巴态度坚定,只得对一灯大师点头道:“既然如此,大师自可参与。”
“多谢!”一灯大师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又道:“老僧还有一事。”
“大师请讲!”
……
“比斗约定,若是我方输了,便要让恒通徒儿拜入密宗,随你等前往高原,可对?”
见对方确认,一灯大师道:“可是若是我方胜了,又该如何?到时候贵方总不至于轻飘飘一句‘此事就此作罢’,就这么算了?”
“这……”此言一出,不但密宗众僧迟疑,中原一方也再次聒噪起来。
之前一直被苦苦相逼,牵着鼻子走,所有人竟是一时都没想起来,这比武约斗得有彩头,或者说双方获胜后的条件应该相等!
哪有我输了随你处置,你输了却能拍拍屁股就走的道理?
只是一时之间,众人倒也想不出若是己方获胜,该提出什么要求来。
对方是密宗中人,乃是西方高原上的宗教,原本跟中原八竿子打不着的,来往交流并不多,若不是此次对方前来中原,大多数人怕是根本就没听说过什么八思巴上师,什么金轮法王之名!
这样一个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宗教,你能从他们那儿得到什么?
总不会是金银财宝这样俗气的东西吧?
钱当然是好东西,但是在这种涉及中原武林与高原密宗之间的交锋上谈钱,是不是有点太low了?
就听一灯大师慢慢道:“老僧这里有一个提议,若是我方获胜,贵方须得承诺,今后不得再试图蛊惑中原君主,以长生、转生之类的名目,诱使中原君主将密宗地位无限抬高,为密宗东传大开方便之门!”
……
一灯大师此言一出,密宗中人俱是脸色一变,而中原人士俱都窃窃私语起来。
一灯若是不说破,这些江湖中人怕是都不知道,密宗中人意图进入中原传播信仰,竟有如此计划与方案,并且已经有数次诉诸行动!
密宗以长生为名引诱中原宗主,他们虽未听闻,可必然不是空穴来风。
这长生、转生之事,虚无缥缈,可若是成真,那自然是人人想要得到的,君不见刚才密宗不经意间抛出了这个说法,言说可让周恒通带着记忆转生,便让在场众人议论纷纷,不少人目露渴求之色!
而且越是地位高、生活富足之人,那对这一类的事就越是渴求!
而这世界上要论起地位最高之人,那自然是非皇帝莫属了!
一灯大师继续道:“老僧一向认为,无论是佛门、道门,或者是其他宗教,其宗旨都应当是导人向善,并且给那些迷茫世人以心灵的慰藉,而非争权夺势,蛊惑掌权之人以求自己的宗派扩张,甚至是为了个人私利!”
“那般行径乃是祸国之举,是为入魔!前车之鉴便是大宋徽宗年间的道士郭京,以虚假骗术蒙骗君上,最终害得东京陷落,无数百姓沦落胡尘,大宋险些因之而亡!”
一灯一直话语温和,语带慈祥,然而说到这里,语音忽地转厉,带有一种上位者的凛然之气,一时间叫在场众人俱都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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