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九正陷入琢磨幽冥是个什么样的人当中,忽而一个画面感快速闪现在脑海中。她眉头一紧,却没有回想到任何细节。
太子那边还在八卦着两起案件。他们得知的消息也是其他人能够轻易查到的,并没有太多信息量。
而后,太子转了议论案件的话题,嚣张地表示:“虽然幽冥九重是暮嗜九幽阁的堂主,但也不代表本太子会害怕他这个江湖人物。”
其他人呼吸一窒,不是被太子的为人吓到,而是被太子对幽冥口出不逊感到惊恐。他们想了想,还是选择纷纷附和太子。
太子优越感又起,“纵使那幽冥九重来无影去无踪又如何,他终究是个凡人,就连身份地位亦不及于孤这个仲岳国太子…”
云沐九恍神了一下,脑海中似乎有一个破碎的片段在被一点点地拼接起来。
昨日下午,她在街上与小昭侍卫说话时,凌星牧马车是停在一栋大酒楼的下方位置。那时二楼的包厢全都是敞开着窗户,不少食客探头出来看热闹。
唯独在最右边的一间包厢窗户密闭着,且连窗帘也被拉开,严密密地遮挡住了包厢内部的环境。
她与小昭说话时,抬头扫过几眼四周。现在回想起来,才有几分确定— —当时自己匆忙瞥到有一抹黑影在窗旁。那间关着窗的包厢里面说不定有人,且那人还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云沐九一颗小心脏提了起来,但是那人什么举动也没有!
加上,幽冥九重于这几日开始现身于京城附近。
一个念头忽然浮现在云沐九脑海中。
那个黑影是幽冥九重!
那幽冥九重的目的是什么,想来让她偿还恩情吗?
隔壁包厢的人仍然在大声说话,太子坐一旁喝茶,冷眼瞧着四个男子争执:到底是谁有这般能力端掉一群杀手?
一随从来报:“太子殿下,奴才刚才瞧见了南泰二皇子,他也是来月桂楼用膳的。”
太子冷声:“不理他先。”前些时日,完颜骨说请他用膳,意图搪塞两个舞姬给他,肯定是想试探他。为此,他特意这段时间与完颜骨保持距离,就是怕完颜骨发现他身子有恙。
太子喝了口茶,说道:“之前孤与完颜骨走得近,一是得父皇吩咐接待别国来访者,二是想打探一下完颜骨身上有没有什么南泰讯息。”
“三来也是有私心,想着跟他一起对付一下云沐九。孤看云沐九嫁到夜府后变了许多,看云沐九很是不顺眼。谁知那完颜骨却不肯帮孤,说是害怕夜府。”
太子有些郁闷,给自己灌了一杯酒。“倒霉的是,跟完颜骨议事时,我们乘坐的破船还漏水,害得孤差点被淹死,又病了一段时日,这才让云沐九安稳过了一段时日。”
此后,他也不再与完颜骨商议想整治云沐九,那时差点死在湖里已经给他带来了阴影。
他吩咐随从:“少搭理南泰二皇子!”
他喝了一杯酒,很是不爽的说:“最近母妃吩咐我离云沐九远点,不然我还真想像以前一样— —将云沐九的颜面狠狠地踩在脚下!”
“砰!”太子猛地将酒杯砸到桌面上,对上四人的惊吓目光,冷笑:“踏春宴那晚,云沐九算是运气好,竟然没有被贼人杀死!”
太子止住话题,继续与四人用膳。
云沐九听到“母后”两个词,眼珠转了转。她本来就疑惑皇后为什么转变了杀害她的心思,现在又多了一个疑惑:皇后为什么告诫太子不要惹她?
一盏茶时间后,太子包厢内传出的碗筷声音频率变小了。
云沐九瞅了眼桌子,一堆水果和糕点已经被她和卫柏他们干掉了不少。
她起身,对着扶桑和遂溪使了个眼神,而后戴上帷帽。
傅浅出门,吩咐伙计引新一批食客入门。
月桂楼生意火爆,店内容纳人数有限,因此高峰期时是需要限流的。
店外搭有帐篷,摆有座椅,有伙计给客人自己的排号数纸张,等店内有人出来了就会按照先后顺序带等候的人进店。这些招揽接待客人的点子多是云沐九提出的。
太子一动身,他隔壁的一个包厢内亦有人起身了。只不过那个包厢内不是云沐九等人,而是三位年轻的男子。
他们也在太子隔壁包厢,听了许久太子等人的话。其中一个身材最为高大的男子,一双眼眸满是怒气,大手紧紧攒着。太子怎么会知道云沐九曾失踪过!
太子等人下了楼,刚好撞见一大堆食客入门。顿时,宽敞的大堂内满是人群,那一瞬间喧哗声此起彼伏。
太子等人艰难地行走在人群中。对寻常百姓而言,这样的拥挤程度很正常,平时走在街上也遇到过这么多人的情况。但对太子这种身份的人而言,他很少跟一大群平民挤在一块。
太子皱眉,心中骂骂咧咧的。
一灰袍男子经过太子身边,袖子里面的手捻着三根淬着绿光的银针。
他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手腕飞转,眨眼间就完成了扎针收针的动作。三枚针头用时扎向太子臀部的三个穴位…
太子毫无感觉,三息过后,忽地感受到似乎有人碰到他的身子,猛地扭头。
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竭力稳住身子,嘀咕道:“当心点,不知谁撞到了我。”
一抬头,对上一个衣着华贵年轻公子的瞪眼,立即变得惶恐:“公子,我不是故意碰到你的。实在是人太多了,我也是被人撞到的 。”
太子气愤,但也不好发飙,面子还是要的 。他瞪了一眼中年男子,此时,人群不再那么拥挤。太子一跺脚,转身离去。
灰袍男子回到一间包厢,笑容神秘,但又颇有几分纯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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