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九目送丫鬟们离开后,她脸上浮现出了一个落寞的表情。
下一秒,她就调整好了表情,只是神色还是有些恹恹。
华阳院中的某个暗处,暗卫影六正隐藏在其中。
他听到云沐九主仆二人的对话,心中便大致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能默默道:王妃,您可千万不要怪我。
我还没有弄清救您的黑衣男子是谁,王爷就已经看到黑衣男子并且知晓其身份了。这可不是我告发的呀。
皇宫,御书房。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帝王震怒的声音回响着整间房内。
跪在地上的云相身体无法控制地哆嗦了起来。
皇上和云相都收到暗卫传回的消息,了解清楚夜府门外发生的事情。
他们辛苦谋划,安排人员去夜府门前闹事,可这结局却让人大失所望。
云沐九竟然大力扭转了局势!
龙杖队首领耿瓦汇报完消息后,跪在地上完全不敢抬头看皇上。
皇上在殿内来回踱步,他的怒火如暴风骤雨般来得凶猛强烈,吓得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整个宫殿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皇帝派系的人明明都已经提前筹备好了这场嫁祸事件。
一来,安排了信得过的前司天监郭荀、一众天文生和杀手、还有混在人群中的托。
云相为了推动计划的实现,还派了自己的女儿云诗柔去辅助郭荀指责云沐九。
没想到不但云诗柔形象被毁,嫁祸夜府事件失败,而且他这个丞相的优良名声也被云沐九诋毁了。
二则,他们也调查了不少信息,云沐九中毒病重,夜萧寒心系云沐九安危,按理说云沐九就是最好的突破口。云沐九被人声讨,夜萧寒也无法逃脱干系。
预想的栽赃嫁祸不成,皇上他们反倒栽了个大跟头。
“皇上,我们深思熟虑得出的计划确实不错,但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多的变动。”耿瓦一边悄悄观察皇上的脸色,一边小心地说道:“变动主要出现在夜王妃身上,她不仅不蠢笨,反而还有些伶俐,又会点武功…”
“更关键的是夜王妃会医术,诊断出了百姓中毒的根源,还当众救人,这才致使她是妖女的说法就此破裂。”
另一个人接着道:“是的,皇上。要不是云沐九辨别出来了蛊毒,按照我们的计划来说根本是找不到突破口的。”
说话的人是赵光,他近期还是在龙杖队就任着侍卫长一职。
赵光曾带领的的一批死士被人连锅端掉了,只留下赵光活着回来报信。皇上让他将功赎罪,暂时保留着赵光的本职位置。
屋内众人陷入了沉思。
按照云沐九的性子,他们精心制定的计划应是天衣无缝的。
光是郭荀扔出的毒珠,就可以当场让云沐九毒发,变成妖怪了。
除此之外,还有郭荀、天文生,和其他托煽动群众起来,对峙云沐九,以云沐九之前的口才和智商是无法游刃有余地应对的。
皇上的怒气消了一点,他背着手,转身看向地上跪着的人。
皇上愤怒的眼神直直射向云相,“云相,云沐九可是你的好女儿!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吗!”
他现在怀疑云相是不是夜萧寒的人,父女两人联合来坑他!
云相欲哭无泪,早先可是他和皇上商量把云沐九嫁给夜萧寒添堵的!可现在云沐九却摇身一变,成了夜萧寒的得力好助手了。
要是早知道有今天,当初他说什么也不肯提醒皇上给云沐九和夜萧寒赐婚。
他会选择直接杀了云沐九,永绝后患。
云相双眸瞪大,眼中满是震惊,大声哭诉道:
“皇上,老臣不知呀!云沐九这孽女一向愚蠢,多年来一直未曾有任何改变。臣真的不知为何她像变了一个人!”
云相拼命地磕了几个响头,接着抬起头看向皇上。
他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一脸悲痛,仿佛他也是十足的受害者。
“她在云府生活多年,什么性子臣与妻子都是了解得清清楚楚的。原是她伪装得太好了,连我都被她骗了!”
皇上凝视着云相的表情,见云相老泪纵横,哭得连鼻涕都流了出来,全然没有宰相的气度。
云相跟在他身边多年,底细早就被他查得一清二楚。
且夜萧寒那傲娇的性子是不会主动来撬墙角挖人的,云相想必也没那个胆敢背叛一国之君。
皇上信了几分,“你可曾请过人教云沐九医术?”
“回皇上,没有。云沐九从小性子顽劣,只顾玩乐,她什么都没有学过。”
皇上不理解了,“那云沐九怎么突然会医术?她真的是原本的云沐九吗?”
云相吸了吸鼻子,迟疑半响,斟字酌句:“云沐九应当没有换人,她的外貌、声音、身形都跟之前一模一样,她被赐婚前后其脸上的胎记都没有半分改变。”
皇上按了按太阳穴,回想起前些日子在宫中见到云沐九的情形。
那时云沐九跟平时一样呆头呆脑,先是孩子气般地跟他和皇后哭诉太子不懂礼貌。接着她还不停的倒苦水,叙说婚后在夜府的种种不适应。
云沐九退掉云府陪嫁下人、谢绝云诗柔上夜府的探望,以及有礼貌地接见裴嬷嬷,件件事情他都认为是夜萧寒是一手指导,云沐九只是听话照做罢了。
可今日云沐九的种种表现,绝对不像是夜萧寒在背后就提前规划好云沐九具体要做什么的样子。
夜萧寒就算是提前有些准备,也无法准确地预料到夜府门前会发生着那些具体的动静。
皇上感到头都要裂开了。
夜萧寒还没有除掉,又来一个奇奇怪怪的云沐九!而且他们还是一对夫妻,与他站在对立面上。
“耿瓦,你安排龙杖队的一些人去调查云沐九,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查出云沐九变化的由来!”
“是,属下遵命!”
云相抬起衣袖,悄悄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水。
皇上侧头看向云相,云相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弯着腰,不敢直视皇上。
“至于云相,你也配合龙杖队调查云沐九,说不定从云府这边可以查到些线索。”
云相点头哈腰,拍马屁道:“臣定当唯命是从,不负皇恩!”
皇上斜看一眼云相,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威严:“如此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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