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吴懿和吴班两人满心无奈、茫然无措的时候,一名兵士一路小跑着过来禀报:
“启禀二位将军,有荆州军的使者求见!”
听闻此言,吴懿和吴班不由得对视一眼,脸上都流露出疑惑不解之色。他们心中担忧魏延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自从昨日魏延派人前来传那涂改的信件,又在阵前巧舌如簧地使用离间计之后,吴懿便对魏延心存戒备,时时刻刻都提防着对方再给自己下套。
此时,吴班皱紧眉头,满脸警惕地向吴懿问道:
“大哥,依你看这魏延此番又是在耍什么手段?”
吴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眯起眼睛,低头沉思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猛地抬起头说道:
“元雄,咱们去会一会吧。”
毕竟当前的局势已然到了万分危急的关头,就算魏延真的还有什么阴险狡诈的计谋等着他们,那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应对了,总好过在这里胡乱猜测。
想到此处,吴懿凑到吴班耳边小声叮嘱了几句,随后兄弟二人便并肩朝着大帐的方向快步走去。
没过多久,只见一名中年男子与一位青年缓缓步入益州军的中军大帐之中。
此二人生得颇为相像,皆有着不凡之相。
吴懿端坐于帐内正位之上,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人,满脸肃穆之色,高声喝问:
“尔等究竟是何人?”
那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神情和善,不紧不慢地拱手答道:
“在下沮授。”
而在他身旁的那位年轻人,则身姿挺拔,威风凛凛地站立一侧,显然是在护卫着沮授的周全。
吴懿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满是惊愕地再次追问道:
“沮授?可是那河北的沮授?”
语气之中难掩讶异之意。
沮授亦是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在这益州军中竟然还有人知晓自己的名号,随即也是赶忙回应道:
“正是在下。”
此时,吴懿、吴班兄弟二人更是忍不住细细端详起这位名动中原的河北名士来。
原来,早在他们跟随刘焉南下益州之前,还身处陈留之时,就已经对沮授的大名有所耳闻。
那时,沮授尚在韩馥麾下担任冀州别驾一职,其博学多才之名早已传遍四方。今日得以亲眼相见,心中自是免不了一阵激动。
然而,此刻双方毕竟分属于不同的阵营,即便心中存有仰慕之情,却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
吴懿轻轻颔首,目光落在眼前之人身上,缓声问道:
“不知先生来访,所为何事?”
只见沮授面容清癯却透着几分诚恳之色,他拱手答道:
“在下奉征南将军之命,特来充当说客罢了。”
此次前来益州军营地拜访的,正是沮授与沮鹄父子。
此前,荆州军成功俘获了刘循。当时沮授心中暗自思忖,凭着魏延精心谋划的一连串离间之计,再加上刘循已然落入己方之手,此时的吴懿兄弟二人定然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头烂额、不知所措。
而他对自己的说辞颇具信心,坚信定能成功劝降此二人。
而后,沮授便向魏延提议由自己亲自前往益州军营,尝试说服吴懿、吴班两兄弟改弦易辙、归顺己方。
如此一来,便可避免双方刀兵相见,兵不血刃地解决江州眼下的困局。
刚开始,魏延对于沮授主动请缨去做说客之事甚感担忧,毕竟此行危机四伏、凶险异常。
然而,任凭魏延如何劝阻,沮授皆是执意要往。加之刘循尚在己方掌控之中,可充作谈判时的重要筹码。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与利弊权衡之后,魏延最终还是应允了沮授的请求。
沮鹄见自己的父亲孤身赴险,有些不放心,便提出随行护卫,魏延毫不犹豫地便同意了。
“沮授先生乃河北名士,声名着于四海,为何甘愿充当魏延的鹰犬?”
吴懿一想到魏延暗中设局坑害自己之事,心头的怒火便熊熊燃烧起来,忍不住扯着嗓子高声喝问。
“魏将军文韬武略,既有非凡的智谋韬略,又怀有匡扶大汉江山社稷的壮志雄心,更是时刻把天下苍生百姓装在心里。
实现天下太平、四海归一,此乃老夫毕生之所愿呐!故而老夫心甘情愿为此尽一份微薄之力罢了。”
沮授一脸正气凛然地回答道,这番话的确是他的真心实意。
吴懿听罢,不禁发出一阵充满嘲讽意味的冷笑。
在他心目中,魏延不过就是个野心勃勃的一方诸侯罢了,哪有沮授口中所说的那般崇高伟大。
“不知吴将军因何发笑?眼看着足下即将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却浑然不觉,当真是可怜可悲到了极点啊!”
沮授见状,脸色一沉,没好气地说道。
此言一出,吴懿和吴班两兄弟不由得面面相觑,双双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沮授来,满心狐疑。
“不知先生究竟要表达什么,请试言之,若言之无理,那帐外的刀斧手可就不客气了。”
一旁的吴班见沮授出言不逊,脸色一沉,声色俱厉地呵斥道。
然而,沮授却只是微微一笑,仿佛吴班的威胁之言如同过眼云烟,然后缓缓说道:
“征南将军略施小计,便使得二位将军成为了勾结外敌、扶持刘瑁上位的叛将,此消息传回成都,不知刘璋会如何看待二位将军?
更为致命的是,刘循又被我军俘虏,若我们传出消息,说是二位将军向我军透露刘循的行程才导致其被俘,试想一下,成都那边会不会相信这个谎言呢?
到那时,二位将军前不能破我军解江州之困,后不能回成都复命,而成都的刘瑁和吴家的无辜家小皆被牵连,真是可悲可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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