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明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暗叹一声,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开口对魏延说道:
“将军,这位严斌公子乃是严颜将军的爱子,其家族是临江严氏一族,声名显赫。”
接着,甘明继续讲述道:
“就在数日之前,严家位于巴东郡的一名佃农,偶然间目睹了严颜大人被荆州军五花大绑地押解进了白帝城!
那名佃农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临江,将所见所闻如实禀报给了严家人。
自那时起,严斌公子整日忧心忡忡,寝食难安,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严将军的安危。”
说到此处,甘明顿了一顿,目光扫过魏延和严斌,接着又道:
“而今晚,当荆州军在城中四处张贴告示之时,在下得知将军您已经抵达此地。于是,赶忙前去寻找严斌公子,并让他与在下一同前来面见将军,恳请您高抬贵手,放过严颜将军一命。
正因如此,我们二人才会一同现身于此,还望将军能够体谅严斌公子的一片孝心啊!”
听完甘明详细地讲述之后,魏延方才如梦初醒般地明白过来,敢情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年轻公子,竟然就是严颜将军的儿子。
然而,让魏延心生疑虑的是,甘家和严家皆为临江一带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通常情况下,彼此之间往往存在着种种矛盾与激烈的竞争关系,但令人费解的是,为何这两个家族此刻却能够这般齐心协力、互帮互助呢?
“严公子快快起身吧。”
魏延向前迈出一步,伸手轻轻扶起了严斌,并紧接着继续说道:
“本将乃是天子钦封的征南将军,此次率领大军前来,目的便是要彻底平息益州内部的混乱局势,让益州百姓过上稳定安宁的日子。
而那刘璋不知好歹,竟敢调遣军队公然阻拦我军,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本将绝对不会容忍他如此肆意妄为下去!”
魏延义正辞严,字正腔圆,仿佛自己已然成为了正义的化身,牢牢占据着道德的至高点。
这番慷慨激昂的说辞,使得甘明和严斌不禁听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而站在一旁的沮授和陆议,则暗自对魏延的这番言论表示由衷的钦佩与赞赏。
“将军啊,家父仅仅是遵循刘益州之命去执行任务罢了,绝对没有存心冒犯王师之意,请将军见谅。”
严斌敏锐地捕捉到魏延言辞间对自己父亲严颜率领军队在白帝城之外同荆州军展开军事对峙一事的责备之意,于是赶忙替父辩解。
“是啊,魏将军!严将军不过是依令行事而已,恳请将军网开一面。”
甘明此时亦挺身而出,向魏延求情道。
“严颜将军为人刚正不阿、忠诚义烈,其品性高洁如松竹般挺拔坚毅,本将对其深感钦佩,自然是不会加害于他的。”
魏延一脸郑重其事地回应道。
“照此说来,莫非将军打算放走家父不成?”
严斌听闻此言,不禁喜不自禁,满脸欣喜若狂之色,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魏延追问道。
“本将的确存此念头,但无奈严将军性情过于执拗刚强,宁死不屈,坚决不肯投降。因此目前只好先将其关押起来,待他迷途知返之时再行释放。
倘若他始终执迷不悟、顽固不化,那便唯有送到许都依照国法来定夺处理了。”
魏延不动声色地隐藏起内心真实的盘算,蓄意夸大其辞地回答道。
“啊?”严斌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震,但随即眼神坚定地说道:
“在下愿意前去劝说父亲投降将军,请将军允准!”
他深知自己父亲那执拗的性子,如果因为固执己见而白白送掉性命,实在是得不偿失。所以,他决定挺身而出,亲赴白帝城,试图说服父亲改变主意。
魏延微微颔首,表示应允,并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你要告诉你的父亲,投降于我,便是归顺朝廷。倘若他一意孤行,继续为刘璋效命,不仅他自己会陷入绝境,难以自保,就连整个益州的百姓都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饱受战乱之苦。
”这番话既是对严颜的警告,也是一种劝解。
对于像严颜这般忠肝义胆的将领,魏延自然是心生敬意和喜爱之情的,如果严斌能够成功劝说其父投靠到自己这边来,那无疑是锦上添花之事。
想到此处,魏延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
严斌感激涕零,再次躬身施礼,连声道谢:
“多谢魏将军!”
随后,魏延转过头来,对着身旁的沮授下令道:
“沮先生,立刻起草一份手书,交由严斌携带,前往白帝城交给守城的郝昭,命其妥善安排他们父子相见。”
沮授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写好的手书交到了严斌手中。
月圆之夜,城外一片银白。严斌怀揣着手书,匆匆告别众人,趁着夜色掩护,快马加鞭地向白帝城方向疾驰而去……
魏延笔直地站立于城楼之上,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内心深处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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