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时期的县学和社学虽然也是分段教学,并不是随便哪个先生想起来哪段就教哪段,但是并没有人像杨大知县这样儿提出按年龄分级制,也没有一个严格的入学时间规定,教学内容基本上也是一个学堂一个规矩。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杨大知县的那句“三次不过就开除社学,使其归家。”
三次考不中童生就开除社学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大明朝很快就能有一批会写字、能算数但是没能考中童生的读书人。
只要这些人不是太笨,抓来当六房书吏应该是够用的。
所以,杨大知县的这一番话,落在朱标耳朵里就变成了“朝廷要定好规矩,几岁的孩子进学堂之后要学什么东西,学到什么时候去考童生,考过的进县学继续读书,考不过的赶紧去给朝廷当牛做马。”
朱标甚至已经想到了,等时间长了以后,童生考秀才的可能也会有很多人连续三次都考不中,这些童生掌握的学问可是比社学里出来的那些准童生们更多。
再往下想,等到了秀才三次考不中举人呢?
啧啧,只需要十几年的时间,最多最多不超过三十年,咱大明的读书人就能多到拿举人当小吏用的程度了。
孤以后是不是也能像唐太宗一样说一句“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
朱标越想越是开心,当即便笑着对杨大知县说道:“姐夫这个想法是极好的,只是小弟愚笨了些,还望姐夫能写个奏本出来?”
写奏本?
无所谓的事儿。
只要朱标拿到了奏本,就等于是老朱拿到了奏本,朝堂上的那些官老爷,尤其是礼部的官老爷们就会有很多工作可以干。
至于这事儿最后是折腾了官老爷而不是折腾朱标……奏本可以慢慢写嘛,在奏本写好之前多跟朱标聊上几句,每天都跟他说点新花样儿,不怕他朱标不难受。
心里打定主意后,杨大知县便笑着应了下来,随后又对朱标说道:“殿下可愿意随微臣一起到文庙里走一走,看看文庙当中的学生?”
朱标早就对宁阳县文庙的学堂好奇不已,闻言便站起身来,笑道:“劳烦姐夫带小弟一同前往。”
此时的文庙,和洪武元年时期的文庙已经大有不同。
首先就是文庙的大门上多了一副对联,上联是“丰池风荷一院丹桂”,下联是“千年文庙万代德名”。
至于宁阳县的文庙年头较短,离千年可能差了九百年左右,文庙里也没有什么丹桂,这些都是旁枝末节,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这么一幅对联,要彰显出杨大知县对教育的重视。
当然,翻书抄来的对联终究差了那么点儿意思,所以文庙两侧的墙上也多了几个木制朱漆的大字,左边是“明德笃行”,右边是“求真务实”。
朱标站在文庙大门望,一会儿看看左边的“明德笃行”,一会儿又看看右边的“求真务实”,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叹息一声道:“姐夫,小弟是真想将这八个字抠下来,然后送回京师,钉在国子监的墙上。”
杨大知县知道朱标为什么会忽然发出这种感叹。
真要是说起来,杨大知县才是让朱标发出这种感叹的罪魁祸首。
就因为杨大知县上了一本“优待士人过甚”的奏本,结果朱皇帝就要取消读书人的许多优抚特权,然后国子监的临生许某和他的一些同窗在写了万言书之后又写小作文四处张贴,从而彻底激怒了朱重八朱皇帝,前前后后共有五千个读书人因此而被发配来宁阳县服劳役。
所以,当朱标看到右边墙上的“求真务实”四个字的时候,难免就会想起来那五千个被发配来做苦工的读书人。
过了一会儿,朱标又继续说道:“明德笃行,明德,嗯,读书是该先明德。”
杨大知县笑了笑,直接又带着朱标往文庙里面走去。
一边走,杨大知县一边说道:“其实微臣还想过,以后给学生们规定好每天学习的时间,比如辰时初开始上学,酉时初放学,中间留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给他们吃饭休息,其余时间再用沙漏计时,三刻钟为一节课,留一刻钟做为两节课之间的休息时间。”
朱标毫不犹豫的点头:“姐夫这个想法甚好,甚好。这样儿,徐相和常平章他们收复大都之时,曾在大明殿里发现一台灯漏,每个时辰均会鸣响报时,小弟回去后召集匠人们对其进行复刻,若是能侥幸成功,小弟便让人送一台来宁阳县,搁在这文庙里做报时之用。”
报时?
每个时辰鸣响?
我尼玛的,这踏马不就是自鸣钟吗?
既然是徐达和常遇春在大都的大明殿里发现的,那就说明是元朝时期制造出来的,那后来怎么就没有了,反而是欧罗巴那些蛮子们先搞出了自鸣钟?
到底是大明时期就已经失传,还是建夷鞑子又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破事儿?
杨大知县一边在心里胡乱琢磨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一边带着朱标来到了明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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