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的阁楼内
洛子凝撑起身体,沈颜扶住她,又接过圆儿递来的软枕给她靠在身后
“阿颜,这几天麻烦你了”
洛子凝有些抱歉,出了这样的事,父亲将沈颜留在了刺史府,几乎是贴身照顾她的伤,她觉得十分抱歉
沈颜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边解开她脖子上的纱布,一边从圆儿手上接过药膏,细细地将碧绿的药泥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
“你不需要觉得抱歉,这件事毕竟出在我们一起出游的时候,刺史大人会疑心也是常事。”
洛子凝抿住嘴唇,这个姑娘真的很聪明,父亲留下她照顾自己,一方面是担心自己的伤口,另一方面只怕也有放在眼下监视的意思,难得沈颜竟心无芥蒂
那天的情况她后来都听圆儿说了,如果不是沈颜当机立断找出内贼,只怕她早已受害,这些天她感谢的话说了一箩筐,现在更是对自己父亲的想法感到抱歉
就在这时曾宝珍带着婢女来探望洛子凝,她人还没上来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子凝!”
见洛子凝想要起来,曾宝珍赶紧快步上前:“你别乱动!伤口虽不大但毕竟伤在脖颈处,还要好好将养着”
圆儿给她搬来小凳子,曾宝珍道声谢顺势坐在床畔
洛子凝拉住曾宝珍的手说:“宝珍你来的正好”
圆儿得到自家小姐示意,将曾宝珍带来的人都带了出去,屋内只剩下洛子凝三人
洛子凝清了清嗓子:“我有话要和你们说”
沈颜将纱布重新包起来也坐在床畔听她说话,于是洛子凝将那天自己被绑时候听到那些人的话说给了两人听……
曾宝珍率先忍不住:“他们果然跟那个孙平早有密谋!”
沈颜也沉吟道:“看来我们分析的没错,孙平并不是幕后的主谋,有人利用孙平伙同这些人掳走你,他们的目标并不是为了钱财,更像是奔着破坏你的名声而来”
曾宝珍听得心惊:“可是什么样的人会冒着和刺史府做对的风险做这等事情,他又许诺了孙平什么?”
沈颜看向洛子凝,毕竟她对二人身边的关系网并不算十分了解,若说谁最有这种嫌疑,她也无从分析
曾宝珍想来想去,突然一拍大腿:“不会是她吧!”
沈颜问道:“谁?”
洛子凝柳眉微蹙:“不会的,宝珍不会是她。”
曾宝珍气得站起身来:“怎么不会!你忘了她都对你做过什么了?诗会上弄脏你的裙子,赏菊宴上买走了你最心仪的那副头面!从小到大多少次,她多少次抢你的东西了!就连你的心上人她都”
“宝珍!不要再说了”
被洛子凝打断了的曾宝珍气鼓鼓地坐到那边塌上去了,只有沈颜一头雾水
这边的洛子凝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开口,那边的曾宝珍双手紧紧绞着手中的锦帕,那花纹都被缠绕的变了形状,正如二人现在的气氛一般
沈颜从未见过曾宝珍这样,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开心鲜活且以洛子凝为先的,何况这时候洛子凝还受了伤
但左右两人都不开口,沈颜少不得要站出来解释调和:“你们先别置气,宝珍你口中这个人是谁?”
曾宝珍仍然没有消气,话说得极为别扭:“当然是洛大小姐最好的闺中密友!整个景州最负胜名的才女杜清荷!”
“人家是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又和洛小姐自小交好,我这样的泥腿子怎么配置喙杜大小姐!”
不得不说曾宝珍平时就是话多且活泼的人,如今生起气来说话也是格外的刺人
洛子凝被她这番话激地剧烈地咳了起来:“咳…何苦说…咳咳…何苦说这样的话”
沈颜赶紧给她拍背又递上水,曾宝珍见状想要过来碍于面子又不好拉下脸,可能也怕自己再刺激到洛子凝,只留下一句:“我先回家了”,还不等沈颜去拉住她,就小跑出去了
圆儿见曾宝珍飞快就跑了而且神色也不怎么好,赶忙进来看情况,洛子凝道了声没事,圆儿又知趣的退了出去
洛子凝缓过来了才慢慢说:“阿颜一定也知道,大梁七州除去上京以外,其余六州都是一名州刺史,一名武统领共同治理”
沈颜点点头,这个她是知道的
洛子凝继续说:“我们景州也是,清荷就是景州统领的女儿,在我年幼时父亲到景州来上任,我认识清荷比认识宝珍还要早,你不知道她,她日子也很难的……”
原来这杜清荷和洛子凝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但是后面杜清荷因为母亲离世所导致的变故性情大改,与洛子凝之间的友情也随之变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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