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过了几天,沈颜白天都忙着找铺子,不过接连碰壁
一听说她要开医馆,对方不是不肯租给她的,就是租金抬得很高的,她实在有点负担不起
其实也属正常,开医馆意味着各种病人迎来送往,既有病人,那生死离别在所难免,几乎没有人愿意,让自己好端端的铺子背上人命的
所以,已经是第几次碰壁,沈颜都有点数不清了
这上京的物价比起景州来,那简直是抢劫!而且是明抢的那种!
流星在一旁歪着脑袋看她:“姑娘,不能找公子帮忙吗?公子一出马,那些人只怕求着你租他们铺子还来不及呢!”
沈颜一边将手中药材凑到鼻间细闻,一边答话:“这事可千万不能告诉他,眼下他事情多着呢,左右开铺子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我且先找着看着,若果然没有合适的再说”
将手中药材抖回袋子里,沈颜这才对着药行的掌柜说:“你这药材不错,不过混了些枯树枝子在里面,买回去要挑拣起来,得费不少力”
她一面在找适合开医馆的铺子,一面也在顺带查看上京几家最出名的药材铺
毕竟以后用药量大了,还要靠她自己采药的话,即便累死了都跟不上医馆的药材用量。索性上京什么都有,药材行里什么好药材都现成,只不过价格也很惊人就是了
药行掌柜起初见她是个女子,本不欲多说,只想着她未必识货,自己这一笔还能多赚点,这下被当面挑破自己药材中掺了东西,脸面上当即有些挂不住
“这位姑娘,你可不能胡说。我胡记药行的药都是千辛万苦才收到手里的,怎么可能掺东西呢!这些可都是来自悬崖峭壁、人迹罕至的地方自然生长出来的好药材,你去了其他地儿连见都见不着!”
掌柜的一面说,一面有些傲气
其实大梁种植药材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一些常用的药材基本都可以从药农手里收到,根本不像他说的那样珍贵
但这掌柜的,很显然只当沈颜大约是通些药理的富贵小姐,觉得她挑刺,不过就是为了显摆一下自己知道的多,真论到如何分辨药材,这些小姐们都是两眼一摸黑
说到底,他并不相信对方是大夫,哪有这么年轻这么漂亮的大夫!
所以才觉得,能蒙骗过去便蒙骗过去罢了
流星在一旁,瞥见他神色间对沈颜有些轻视,当即一拍桌子,嗓门也大了:“你这掌柜怎么说话呢!我们姑娘可是神医,你一个卖假药的黑心商人,还一副看不上她的样子,你以为你是谁啊!”
流星自己就是女子,知道女子艰难,而且她更是一直就打心眼里崇拜沈颜
此刻见这掌柜做生意不但不老实,还对沈颜诸多鄙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沈颜拦了拦流星,怕她待会忍不住就动手了
“看来掌柜的是欺我脸生啊,野生五瓣花的根茎偏细,可您这店里五瓣花的根茎粗壮,一看便是收的农户种植的,其中这枯木枝子更是鱼目混珠。行医开方本就是一点都错不得的,我若收了你这药,还要自己细细挑拣才能用,光是人工便要耗去不少,您说值当吗?”
掌柜的被沈颜这一番话说的有些脸热,他的确是用种植药草当野生药草卖的,两者利润相差甚大,而且寻常人也很难分辨出来
“说来,种植药草效力也不算差,但掌柜的,你以次充好已是不对,又在其中掺假更是在害人!望您好自为之”
沈颜说完,便往外走去
见沈颜一番话把这掌柜说了个哑口无言,流星恨不得蹦起来鼓掌,她乖觉的跟在沈颜后边,末了,还不忘瞪掌柜一眼
流星抱着剑走在沈颜身边
她不解的问:“方才姑娘看出了他的药有问题,为何不报官抓他!在人家救命的药里掺东西,这不是谋财害命吗!”
按她的想法,这种赚黑心钱的店,就应该让监察司的过来一锅端
知道她素来心直口快,沈颜也不急,只是解释道:“他倒也没掺许多,几根枯树枝子,便是当场报官,他也可以推脱自己只是收药材时不谨慎,并非存心如此”
流星愤恨的跺脚:“竟有这样昧良心的人,开的还是药草铺子!气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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