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脸上流露出来的复杂神情,也是让陈青察觉到,陈独光在处理此事上,已经让他们心怀不满了。
沉默片刻,陈青朝着方才说话那人怒喝道:“李云山,父亲大人如此行事,自有他的道理,难道他就不想为你弟弟报仇吗?
如今的洛城,寒天宗才是话事人,他们在城内颁布禁武令,严禁宗派之间发生争斗,我们又能怎么办?
难道要为了你弟弟,让整个弃天门与青城剑派开战,平白无故地树立寒天宗这么一个大敌吗?
再者,当时父亲大人闭关在即,岂能因这点小事,给宗门埋下隐患?”
那名被唤作李云山的执事,面色涨得通红,忍不住大声叫嚷起来:“好听的话谁不会说,死的又不是你弟弟!”
瞬间,四周陷入一片寂静。
落针可闻。
众人的脸色随着李云山这句话出口,变得极为怪异,就连跟在陈青身后那些惶恐不安的弟子亦是如此。
众人强忍着脸上的怪异。
死的是他弟弟?
他现在怕是巴不得死的就是他弟弟吧。
那简直是梦寐以求、求之不得啊!
陈青的脸瞬间变成猪肝色,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辩解,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李云山也意识到自己言语失当,脸瞬间红得发烫。
“一个连忠于自己的人都无法保护的宗主,又怎么能让整个宗门的人信服?”
就在此时,陈齐带着归海一刀从审讯室内缓缓走出。
他全然不顾场上的怪异气氛,直接冷冷开口道:“陈独光现在已经老了,失去了锐气,什么事情都是只看重利益,全然不顾及宗门的人会怎么看,怎么想!
而我就不一样,我虽然年轻,实力也不强,但我至少不会让我的人平白无故地枉死!”
顿了顿,陈齐扭头看向李云山,沉声道:“你放心,既然陈独光不肯为你弟弟讨回公道,那我陈齐帮你。
如今既然我掌管弃天门,就断然不会让此事轻易过去。”
陈齐的这番话,让李云山感动得热泪盈眶。
扑腾一声。
他朝着陈齐跪了下去,双眼泛红,声音颤抖地说道:“宗主,若您能为我死去的弟弟报仇,从今往后,我李云山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陈齐走上前去,轻轻伸出手将他扶起:“自己的手下被人打死,如果不能讨个公道回来,那我陈齐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了吗?”
接着,他又转头冲着其他执事,声音低沉道:“你们也是一样,既然选择跟随我,那我就绝对不会让你们在外面受委屈!”
那些执事听闻此言,眼眶一热,心中也是升起来一种愿为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不管陈齐之后会怎么做,只单单他这个态度,就让他们服气了一些。
毕竟在江湖上混,谁不想跟一个好老大?
望着眼前这一幕,陈青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当着众人的面,陈齐一副慷慨悲歌要为兄弟报仇的模样,直接让这群执事归了心。
陈齐转过头,看着陈青,冷冷道:“大哥,你现在应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吧,如今这弃天门,是我在当家做主。”
陈青脸色阴沉,冷哼道:“真没想到,父亲十几年把你养这么大,竟然养出了你这样一个白眼狼。”
“嗯?”陈齐微微挑眉,淡淡问道:“此话怎讲?”
“虽说你是庶出,但你毕竟也是宗门的二公子,即便你我之间素有嫌隙,那也只是咱们自己家里的事,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不行吗?”
陈青嗓音嘶哑,声嘶力竭地吼道: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勾结外人,杀害我弃天门六大长老!”
他目光中夹杂着刻骨的恨意,死死地盯着陈齐和归海一刀。
陈齐冷笑一声道:“大哥,事到如今,你就没必要再惺惺作态了。
还一家人?
陈独光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一家人?
就因为我母亲出生贫贱的缘故,他哪次见了我,目光中不都带着厌恶?
既然他没有把我当做亲儿子来看,那我何必要在乎他这个父亲?
还有你,你和叶百雀在前天晚上密谋要杀我的事,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如果我不连夜跑出宗门,恐怕现在你连墓碑都给我立起来了吧。”
“你都知道了?”陈青闻言,面露惊疑之色。
随即,他也不再伪装,而是面容狰狞地说道:“早知道如此,我就应该在前天晚上就杀了你!”
“杀我?”
陈齐摇了摇头道:“你怕是没机会喽,现在的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暂且不提你之前与叶百雀谋划杀我的事,就说说你在审讯室里折磨霍女吧。
霍女是李鸦的母亲,而李鸦是我的人,你用酷刑折磨她,这笔账,我们可得好好算一算!”
陈齐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方才他带人进入审讯室,看到的那一幕令他触目惊心。
只见霍女被绳索高高地吊在半空之中,原本洁白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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