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池非屿看着前方蹦蹦跳跳的身影,眸光微闪,他将目光落在身旁的水坑出,尾巴轻轻一拍。
零星的水珠溅起,又淅淅沥沥落下,渐渐归于平寂。
很平常的景色,完全看不出哪里有趣。
为什么要笑那么开心?
“老板,轮椅我拿来了。”
谢景辞一回来就看见池非屿盯着个水坑走神,他疑惑地看过去,发现那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水坑。
池非屿低咳一声,拉回谢景辞的注意,他向对方摊开手,说道:“把下面的浴巾给我。”
谢景辞哦了一声,拿出浴巾,抖开后递给池非屿。
他看看池非屿的尾巴,又看看轮椅,感觉自己的机会又来了。
谢景辞凑到池非屿身旁,讨好地笑着,“要不要我抱你?放心,阿拉斯加我都能稳稳地抱着,抱你肯定没问题。”
阿拉斯加又名阿拉斯猪,是种大型犬。
成年后养得好,能有一百五十斤向上,谢景辞见过的最胖的,逼近二百斤。
池非屿理都没理谢景辞一下,利落地坐上轮椅,他甚至一手拿着伞,手里还拎着小白,动作都不见丝毫迟缓。
谢景辞瞥见池非屿小臂处肌肉流畅的线条,心底酸了。
为什么他怎么练肌肉都只有薄薄一层,而池非屿这个常年做办公室却腹肌、人鱼线样样都有,难道说游泳真的有塑造肌肉的效果?
或许他下次可以试试。
谢景辞见池非屿坐稳,上前推动轮椅。
小白坐在池非屿腿上,不安分地滚来滚去,它大概是还记得池非屿,拿脑袋一个劲地蹭对方手心。
谢景辞看着自家乖仔撒娇卖痴,却生不起吃醋的念头。
一想到池非屿是条人鱼,那小白喜欢对方就说得通了,毕竟猫嘛,喜欢鱼很正常。
他本想调侃一下,却看见池非屿皱起的眉头,还有对方避开的手。
谢景辞猛然反应过来,猫的体温可不就在三十五度到四十度之内,这是戳到池非屿雷区了。
为了避免小白被丢出去,谢景辞默默拎起小白,搁在轮椅靠背上。
至于为什么不抱在怀里,是因为伞遮不到他这边,抱怀里小白就要跟着淋雨了。
谢景辞挠着小白的后颈,对池非屿说道:“抱歉,刚刚忘了你讨厌这个。”
“……没事。”
池非屿搭在浴巾上的手微微收紧,他望着手中的伞似在迟疑,短暂的沉默后,他将伞举高。
“猫给我,你拿伞。”
谢景辞一愣,刚想拒绝,但对上池非屿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那双眼眸中很平静,却又不容置疑。
谢景辞犹豫了会,将小白放到浴巾上,然后接过伞。
他将伞倾斜,但池非屿鱼尾的边缘还是落在雨中。
顺便一提,鱼尾比双腿要长上许多,即使池非屿蜷缩着尾巴,依旧显得十分憋屈。
谢景辞想着,老板之前大概都是变成人形再坐轮椅,只是这一次他在,所以不想变回去。
他觉得惋惜,不能看见鱼尾巴变成腿的过程了。
池非屿突然开口,“伞举正。”
谢景辞立即回神,哦了一声,他将伞往前伸,举得端端正正,自个还是落在外面淋雨。
池非屿斜睨谢景辞一眼,神情复杂,最终无声轻叹,他掰过谢景辞的手,将伞后移。
谢景辞愣怔着,仍由池非屿动作,直到对方收回手,他才瞄向偏到自己头顶的伞。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谢景辞低下头,看着池非屿极力忍耐,放纵小白撒娇,对方唇角绷直,下颌线越发清晰。
他在心底小声嘀咕,老板人还怪好的。
谢景辞不敢带着某条人鱼在庄园里乱晃,他将池非屿推到医院,先是确定里面没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池非屿带进去。
他鬼鬼祟祟的模样,偷感十足。
池非屿看着觉得眼疼,将小白塞给谢景辞,打断对方的动作,“浴室在哪?”
谢景辞抱着小白,回答道:“休息室里有,但这只有我的换洗衣服,你要吗?”
“不用,我带了。”
谢景辞见池非屿从轮椅的隐藏格内拿出衣服,不由羡慕,轮椅真是方便,能放东西,跑得比电动车快,最关键的是坐着还舒服。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贵了。
池非屿看了眼还在滴水的谢景辞,操作轮椅的手停下,他开口道:“你先去洗。”
“没事,洗澡的地方不止一个。”
池非屿听到这话,没再多说。
浴室门被关上,谢景辞听见水声响起,心底痒痒的。
他很想围观小人鱼变成人类的过程,但偷看别人洗澡太不礼貌,主要还是怕被池非屿一尾巴抽成两截。
谢景辞失望地叹气,捞起小白,准备给不省心的猫儿子吹干。
给宠物洗澡的地方也有淋浴头,谢景辞简单冲去身上的泥沙,就对小白伸出魔爪。
他拍了下小白的屁股,笑骂道:“泥巴好玩吗?你都快成泥球了。”
小白不服气地吱哇乱叫,却敌不过谢景辞,被迫来了套全身spa。
等毛毛被吹干,小白迫不及待地奔出去。
谢景辞没去追,他三两下把澡洗完,换上干净的衣服。
推开门后,谢景辞发现池非屿也洗完了。
这会儿对方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逗猫棒,一只黑毛团子在他脚边蹦来蹦去。
谢景辞先是看了眼池非屿的大长腿,可惜自己再次错过良机,然后又感慨池非屿动作灵活,完全不像个不良于行的人。
他走到池非屿身旁蹲下,伸手去逗小白,意有所指,“你就这么喜欢鱼吗?”
平时跟他玩玩具可不像现在这么积极。
小白一个飞扑,完全没理会谢景辞。
池非屿也像是没听见谢景辞的打趣,将逗猫棒挑高,跟小白玩得有来有回。
谢景辞心里不平衡了,他仰头望着池非屿,开口道:“你不是鱼吗?为什么不怕猫?”
池非屿语气淡淡,“你见过鲨鱼怕猫吗?我能撵着鲨鱼跑。”
谢景辞心底卧槽一声,人鱼都这么凶残吗?
他坐到池非屿旁边,拍了下对方的肩膀,语气严肃,“虽然你很厉害,但下次还是不要追鲨鱼了。”
池非屿:“鲨鱼奈何不了我。”
“不是因为这个。”谢景辞一脸正经,“它是国家保护动物,比你贵,追它犯法的。”
池非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