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格雷岛,位于非洲大陆最西边的佛得角半岛正南,是葡萄牙人在非洲最早的殖民基地之一。
格雷岛由海洋中隆起的玄武岩构成,远远望去好似一只张牙舞爪的巨兽,狰狞的大口正对着富饶的非洲大陆。
这里现在有着一百多葡萄牙殖民者,主要从事交易和舰船维修。
到此,已知世界已经全部结束,接下来的地图一片黑暗。
格雷岛东部的塞内加尔地区位于撒哈拉大沙漠和西非草原的交界地带,从塞内加尔河向南,沙漠逐渐减少,草原逐渐增多,居民主要种植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杂谷,豆类和薯类也是主食。
从塞内加尔地区再往南,就会到达几内亚大湾区,这里气候虽然更加湿润,但是有着恐怖的疟疾,根本无法深入内陆。
更东边,则是盛产黄金的国度,马里。
以撒休整了几天,找到费尔南多船长。
一见面,费尔南多船长对以撒表达了歉疚。
“抱歉,亲爱的殿下,我太心急了,本该等风暴季节过去再出航的。”
以撒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船长,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这次恩里克殿下给我们的任务是探索格雷岛周边地区,抓捕奴隶,同时与部落酋长交易黄金,以此增强国内商人的信心。”
“我们不打算继续向南方航行了,您怎么想?”
“我们还会继续向南方进发,寻找黄金的国度,传播上帝的福音。”
“您真是个虔诚的信徒,远道而来的殿下。”
以撒和费尔南多船长握手告别,补充了淡水和粮食,修好了断掉的桅杆,随后继续启航。
其实,经过非洲西北海岸的强劲逆风带后,接下来就是真的既顺风又顺水。
离开格雷岛后,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沿着西非海岸一直行进,岸边的景象逐渐从沙漠变为草原,再变为广大的热带树林。
随着摩里亚大公号逐渐向南,沿海的热带部落多了起来,以撒时不时能看见沿着河流入海口而居住的黑人,船上的水手们兴奋地看着黑人们受惊而四散奔跑,指指点点,哈哈大笑。
随船牧师高举十字架,口中念念有词。
有时遇见大型部落,以撒会停船交易。
部落酋长们还没有见识到火器和刀剑的威力,对以撒这样的白人很感兴趣。
以撒拿出随船携带的一些小玩意儿,比划着换取酋长脚上的金链。
黑人们对于欧洲的一些小工艺品爱不释手,尤其钟爱玻璃球。
以撒比划半天,终于让酋长搞懂了他的意思。
酋长随意扯下脚上的金链,扔向以撒。
以撒则以三个玻璃珠回报。
就这样,以撒走走停停,换来的黄金制品装了一大筐。
以撒清楚,密林的深处肯定有着不少的露天金矿,也有水手请求探索。
但是以撒严厉拒绝。
开玩笑,染上疟疾不是说着玩的。
欧洲在奎宁发现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殖民活动都限于沿海,主要原因就是这种由蚊子传播的可怕疾病。
沿海地区则好的多。
一天早上,以撒从睡梦中醒来。
看向桌子上的刻痕,以撒清楚,现在已经是公历1445年的10月10日。
推开舱门,海鸟的叫声和水手的咒骂同时传进耳朵。
甲板上,闲暇无事的水手围在一起赌钱。
为了调节情绪,以撒默认了这一现象,并发给他们将近一年的工资,有时也会下场玩两把。
以撒还在船上开展扫盲运动,请随船牧师教导水手。
课程就一个,希腊文。
这些水手有的是保加利亚人,有的是罗马尼亚人,有的是阿尔巴尼亚人,都是受希腊文化影响较大的民族。
很多人本来就会说希腊语,但是不会读写,都是文盲。
以撒开出了高额奖金,鼓励水手自行报名学习。
这几个月来,共计23人学会了基本的文字,其中一个还是雇佣的热那亚弩手。
以撒命菲德尔记住他们的名字,以后舰队扩充,他们就是新一轮的军官种子。
长此以往,海军的软实力就会增强。
除此之外,以撒还让航海长抓紧绘制海图,并严令保密。
“前方出现陆地,疑似大型群岛!”
头顶上远眺的水手冲下面喊到。
以撒神情一动。
“船长,前去看看。”
其实,摩里亚大公号已经发现了不少小岛和暗礁,但都是一些没有价值的荒岛,总是希望而去,失望而回。
但是这次,群岛的规模很大,还有不少土著村落。
摩里亚大公号选择了一片风平浪静的港湾停下,以撒带着部分水手和佣兵乘坐小艇前往群岛中最大的一个。
岛上植被茂密,较为湿润,树木中犹以棕榈居多。
热那亚弩手射翻了一个惊恐逃窜的黑人,他慌张地跪在地上,不住叫着“比热戈”。
以撒心中大定。
这里是比热戈斯群岛,位于几内亚比绍外海。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大概由于后世葡萄牙发现他们时,岛上酋长叫“比热戈”。
以撒命令小艇返回,将更多水手接过来。
然后埋锅造饭,等着黑人送上门来。
不出所料,饭还没吃完,这位名为“比热戈”的大酋长坐着四人抬的轿子,带着几百个举着石头的黑人来兴师问罪。
比热戈大酋长没打算谈判,直接命人冲了过来。
黑人们呼啦啦从树林奔向开阔的海岸,然后成为热那亚弩手的活靶子。
战争毫无悬念。
半晌,刚刚威风凛凛的比热戈大酋长跪在以撒面前痛哭流涕,亲吻以撒的鞋面。
不一会儿,几个黑人捧来几个篮子。
金器很少,多是部落的工艺品,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以撒恨铁不成钢地踢了比热戈一脚。
接着,以撒拿出全部的金器,将剩下的“宝物”随便扔到一个跪地的痩小黑人脚下。
痩小黑人战战兢兢不敢捡,偷瞄比热戈。
比热戈大吼一声,瞪着他。
以撒比个动作,旁边的马鲁纳狞笑着一剑斩下比热戈的头颅。
马鲁纳捡起比热戈头上的树叶王冠,交给以撒。
以撒象征性地往头上一戴,然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它戴在瘦小黑人的头上。
“你叫什么名字?”
以撒指了一下他。
黑人指指自己,口中念着。
“丹吉鲁,丹吉鲁!”
“好吧,丹吉鲁,以后你就是这里是酋长了。”
以撒拍拍他的头。
丹吉鲁好像明白了什么,疯狂磕头,跪地亲吻以撒的鞋子。
以撒将他踢走。
丹吉鲁兴奋地对着后头跪着的黑人们狂吼,举起自己的王冠。
然后,对着比热戈无头的尸体大声吼叫。
第二天,丹吉鲁送来淡水和食物。
随后,以撒又探索了其他几个岛屿,依葫芦画瓢,扶持忠于自己的酋长。
以撒也仿照葡萄牙人,给三个最大的岛屿命名,就使用当地酋长的名字。
最大的岛屿是丹吉鲁岛,东边的一个是巴尔坦岛,北方的就叫南巴岛。
群岛还是叫做比热戈。
以撒准备占下这个位于海湾内的群岛,作为奴隶贸易和黄金交易的集散地。
这里离非洲大陆很近,且海面较为平静,可以通船。
岛上有优质树木,可以建造独木舟和小型舰船,且渔猎资源丰富,可以养活不少人。
以撒叫来马鲁纳和菲德尔,摩里亚大公号上的一众军官也来旁听。
“以上帝的名义起誓,这座群岛现在归属于我,巴列奥略家族的以撒。”
“我准备在这里建立一个根据地,后面还会迁移更多人来,你们谁愿意留下来?”
无人回答,大家眼观鼻鼻观心,非常默契。
“以后这里会成为我们在非洲殖民的一个总督区,现在愿意留下来的人,以后就是这里的总督。”
以撒循循善诱。
军官中开始有人交头接耳。
“我知道你们还不是贵族,我想,未来的总督值得一个伯爵的爵位。”
“我来!”
以撒循声望去,正是那个犯了错误的帆缆长。
“很好,哥西亚,你现在就是比热戈群岛总督区的总督,东边那座巴尔坦岛以后就是你的封地,你需要向我提供税赋和兵源,战争时随我出战。”
“这是我的荣幸,殿下!”
刚刚被擢升为巴尔坦伯爵的哥西亚喜不自胜。
以撒示意哥西亚跪下,拔出佩剑交给他。
“希望你以我的名义守护疆土,”
“诚如是!”哥西亚大声喊到。
“希望你以我的名义传播仁政,”
“诚如是!”
“希望你以我的名义征讨不从。”
“诚如是!”
简单举行典礼之后,以撒命令侍从拿来总督权杖和伯爵告身。
这些都是早都准备好的,目的就是给勇敢者最大的惊喜。
旁边的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你还真给啊!
虽然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总督和没有领民的伯爵,但是身份和权杖都是实打实的,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比热戈斯群岛以后肯定会大发展。
其余军官一个个捶胸顿足,唉声叹气。
以撒满意地看着他们围着不知所措的哥西亚转个不停。
城门立木而已,千金买马骨罢了。
想必以后再有相同情况时,大家都会抢着上了。
随后招募留守水手时,氛围就好很多。
大家都知道前一天还在跟他们一起打牌的哥西亚,现在已经是伯爵大人了。
于是纷纷动了心思。
不管是总督还是伯爵,下面总得有人办事吧?
现在不去混个脸熟,还等什么时候?
20个名额很快就抢光了。
以撒给他们留下基本的武器和物资,叮嘱他们利用好黑人的劳动力,尽早建造房屋,翻耕土地。
告别了新上任的哥西亚总督后,舰队开始返航,继续跟沿途的部落交易,获得大量黄金的同时,绘制海图和沿岸的地图。
沿着来时记录的海路,返航很顺利。
公历1445年11月2日,以撒抵达葡属格雷岛,见到了笑意连连的费尔南多船长。
显然,他们也收获满满。
休整几日,舰队开始返航。
比起来时,规模已经少了许多。
以撒的圣尼古拉斯号不知所踪,费尔南多船长损失了两艘运输船和一艘卡拉维尔帆船。
公历1445年11月10日,舰队回到加那利群岛。
法兰西的流民已经安置下来,小洛泰尔还买来200个信仰正教的斯拉夫奴隶,初步的庇护所已经建造完成,流民和奴隶都在翻着火山土,争取赶着种一季黑麦。
岛上甚至有个小教堂,来自希腊正教会的教士正在给民众布道。
几个月就能干成这样,挺不错的。
以撒表扬了小洛泰尔的努力,当即册封他为拉帕尔马总督区的总督,同时册封男爵。
没有过多停留,以撒继续归途。
走之前,以撒召见洛泰尔总督,指出目前的发展方向。
第一,建立完善的海港体系,这是拉帕尔马岛购买的意义;
第二,招揽流民,购买奴隶,奴隶只要正教徒,工作一段时间可以释放为自由民,至于法兰西的流民,愿意皈依正教的可以招募;
第三,建立民兵,修建堡垒,以备不测。
“好好干,以后整个西非的人口,黄金和货物都会在这里过一遍,怎么都不会穷。”
以撒拍拍小洛泰尔的肩。
公历11月12日,以撒启航,孔蒂等法兰西骑士随以撒一同返回。
几周后,他们将正式回到阔别了半年的欧洲大陆。
……
“这是流落孤岛的第63天,自从遭遇那场大暴雨,我们圣尼古拉斯号全体船员与文明世界失去联系……”
“暴雨中,我们的帆缆被摧毁,只能随着海浪漂流,直到抵达这座群岛……”
“我派水手长欧文探索了整片群岛,总共8个大岛和若干小岛,分成两块,神奇的是,北边的几个岛附近,刮东北风,南边几个岛附近,刮西南风,洋流也汇聚于此,难怪我们会被海浪送到这里……”
“岛上没有什么高大植被,好在有不少啮齿动物,岸边也有些贝类和虾蟹,再加上我们带来的补给,勉强撑过了这段日子……”
“圣尼古拉斯号情况不是很好,我们费尽全力修理,船底的大窟窿没法填补,不知什么时候可以重新通航……”
“我喜爱这里的晚风,像我的家乡克里特,但没有克里特的富饶……”
中年人放下笔,关上航海日志。
远处的水手们正在捕鱼,他们有的是天主教徒,有的是正教徒,但是现在都成了最好的朋友。
如果此时菲德尔船长在这里,一定会认出他的同乡好友,在菲德尔之后接任圣尼古拉斯号船长的亨利。
不远处,圣尼古拉斯号搁浅在海滩上。
一旁有着许多水手,对着船敲敲打打。
船长——船长——
亨利连忙回过神来,只见出发探索的水手长欧文向他跑来。
“欧文,你回来了,有什么好消息吗?”
亨利急切地问道。
“船长,船长,我们在最西边的一座岛上发现了一片小山谷,里面有着不少大树!”
“船底的大窟窿可以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