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将动作分解,一招一式极为用心:“看好了,这里有个难度大的地方。”
他听着耳边的声音,叹了口气,抬手点了点身后的人,没好气道:“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孩子……”
“再来,我演示一遍啊。”
“哎呀,三柱,虎子,二丫,又做错了。”
“这么简单的动作……看好啊。”
笛飞声坐在屋檐下,用刀给板栗划着口子,抬眸道:“这套剑法本尊都学会了。”
一旁坐着的张起灵,点了点头:“嗯。”
不过也能理解,像李莲花与阿飞,是天赋极高,又极为刻苦的人,所以才能有如此成就。
这里面有几个孩子确实有天赋,但是回去之后却也没有练,所以舞剑有停滞之感。
不过那个叫婉儿的女童,确实应当是刻苦练过。
笛飞声淡淡瞥了一眼,低头道:“吃过晚饭之后,便将这些炒一部分。”
他目光落在李莲花身影上,微顿片刻:“小哥,你看他的身影……”
张起灵闻言望过去,即使在分解招式,他依旧能透过他的身影,看见曾经的一个身影。
“李相夷……”
过了半晌,笛飞声摇了摇头:“不,是十年前的四顾门门主。”
不是李相夷,也不是李莲花。
是四顾门的门主。
他又愣了片刻:“不论哪个名字,都是他……这是他的剑。”
张起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半晌道:“你说的对……都是他。”
那是十年前的他,也是如今的他。
十年过去只是性格变化,剑还是相夷太剑。
能敛住锋芒,也能锋芒毕露。
李莲花教会他们已经是日暮西山,孩子们也各自结伴回家。
他待孩子们离去,握着竹竿的一划,气势骤然磅礴。
方才毫无杀伤力的剑势,此刻剑意滔天,随着竹竿而动,破空声随之响起。
笛飞声注视着这一幕,刹那间,眼眸熠熠生辉,眼底闪过一抹火热,好似如同烈火般燃烧起来。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每一剑,每一个招式。
李莲花一舞而终,杵着竹竿,感觉酣畅淋漓。
时隔多年,这种感觉终于回来。
身体不再每时每刻被碧茶侵蚀,也没有灼烧,更没有寒冷彻骨。
他微微一笑,抬头道:“板栗还有多少没有开口。”
笛飞声缓缓收回目光,淡淡道:“快了。”
两人将板栗处理完,随后开始做晚饭。
夜幕降临,窗外疏梅筛月影。
笛飞声炒着已经清洗干净的石砂:“李莲花,你打听的做法,说来听听。”
李莲花坐在一旁,喝着茶道:“就是糖炒板栗,字面意思,没有什么特殊技巧。”
他摊了摊手:“村里都是这么炒的。”
笛飞声当即冷呵一声:“小哥,我说他做不得依靠,花二十文还是值得的。”
张起灵听见这句话,忽而笑了起来。
两人进城采购的时候,刚好偶遇一家糖炒板栗,笛飞声给他买了一份,又用二十文打听了一下炒法。
果不其然,还真的派上用场。
笛飞声炒着石子道:“李莲花,你喜欢的糖炒板栗,你不来参与一下?”
李莲花啊了一声,搁下茶杯:“我眼瞎,参与不得,参与不得。”
他还极为认真的指了指眼睛。
笛飞声撂下锅铲,迈步走过去,拉着他走进厨房:“白日还能教他们舞剑,你有的是力气。”
他将锅铲递给他:“就这么炒。”
李莲花神色歉然道:“惭愧,惭愧,这若是等会儿炒的不好吃,与我没有关系。”
他听着声音,炒着又道:“阿飞,你欺负我这个瞎子。”
笛飞声倒了一杯水,慢悠悠地说道:“确实欺负了。”
他顺着张起灵靠在墙上,目光落在锅里:“翻勤快一点。”
李莲花手上没停,又轻笑道:“还催我……我,瞎子啊!”
一点都不把他当病人啊。
笛飞声看着锅内的砂,淡淡道:“炒板栗,沙子的炼制是最重要的。”
他端起一旁的碗,里面是准备好的麦芽糖与水的混合,尽数倒入锅中。
这炒板栗,光是炒砂这一步,三个轮流炒了一回。
李莲花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一个糖炒栗子,还挺麻烦的。”
张起灵拿起一旁的筛子,将砂子里面的灰尘抖出来。
笛飞声轻笑一声:“下次还是买吧。”
这个活还真的费时间。
李莲花啊了一声,摆手道:“都做到这一步了,岂可半途而废……”
他略一停顿:“要不……下次多买两份吧。”
这手腕铲的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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