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罢了!一个太监而已,既然冲撞了肖大人,杀了就杀了吧。”
开口劝阻的,竟然是褚温华。
只是说这话时,他将眼中的杀意深深敛去,露出一副心痛但无比宽容的模样。
这,便是他在司马笙面前一贯的作态。
“不必求情!殿外杀人,蔑视朝纲,朕念其功劳可不追究。但他杀的,乃是晋国臣子,我必须要给晋国一个交代!”
司马笙俏脸冰冷,声音显得无比决绝。
当年议和下药,她为了大乾,忍了!
这些年结党营私,祸乱朝纲,她在外征战,分身乏术,也忍了!
可事到如今,竟敢殿外杀人,想破坏乾、晋之好?
司马笙忍无可忍,她就不信,这肖阳当真以为自己不敢杀他!
“陛下息怒!”
“我不需要什么交代,我只在乎你,快快坐下,别动了胎气。”
言语间,褚温华眼中似乎只有司马笙,深情模样,换作是谁都不免叹息。
司马笙终究还是冷静下来。
但看向肖阳的目光,却更显厌恶:“肖阳,既然你都看到了,朕也不用与你多言。待孩子出生后,我会赐你一纸休书,到时候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这孩子出生,总不能没有名分。
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不干不净的非议。
“这就是你的打算吗?”
肖阳深吸口气,咽了那一股酸楚。
他到底还在奢望什么?
事已至此,纵然再不甘又能如何?
“肖大人,陛下怀有身孕,此事终究是褚某对不住,不过我和陛下乃是真心相爱,还请肖大人成全!”
褚温华言辞恳切,说话间,竟直接朝着肖阳跪了下来。
“我允许你给我跪下了吗?”
看到褚温华的瞬间,肖阳声音透着几分冰冷。
“放肆!”
司马笙立刻抬手制止,连忙搀扶:“男儿膝下有黄金,况且你贵为国公,何须向他一个下官行礼?”
说话间,司马笙瞥来的目光,满是寒意。
褚温华摆了摆手,仍是一脸凄楚地看向肖阳:“肖大人,我知你有气,若你觉得不解气,拔剑杀了我便是!但陛下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闻言。
肖阳握着佩剑的手指,倏然紧握。
“够了!”
司马笙怒喝一声,抬手一记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
啪——
当着一巴掌落下去的时候,就连司马笙自己都愣住了。
“你为什么不……”
那个“躲”字还未出口,司马笙便强行咽了回去。
随后美眸中满是冰冷:“滚下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肖阳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但这点疼痛,不及心中万分之一。
他苦笑起来。
忽然觉得,自己五年来的所有付出,都显得荒诞可笑。
五年时间。
肖阳本以为,自己只要付出的够多,终究是可以打动司马笙的心。
可到头来,不过是他自欺欺人。
既如此……
“便提前恭贺二位!”
说罢,肖阳转身,心中已然做了决定。
待孩子出生后,便如她所愿!
和离吧!
……
这些日子。
宫内的流言蜚语,传的到处都是。
朝会结束后,肖阳途径御花园,却听到一墙之隔,几名宫女的窃窃私语。
“陛下的孩子,乃是晋国公的,此事已经人尽皆知了!”
“啧啧啧,亏得是陛下,这要是寻常女子,如此有违纲常……”
“切!那又如何?也不看看情郎是谁,那可是执掌晋国的晋国公啊!”
“是啊!总比咱们这位只会借机上位的肖大人强吧?”
“要我说啊!那肖大人当真是无能窝囊,换做是我……”
最后一人的声音透着几分鄙夷。
但当那一袭白衣的身影,倏然出现在面前时,却仿佛卡了嗓子,再也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
几名婢女,瞬间跪倒在地。
“肖大人,饶命!”
“大人恕罪!大人息怒!”
肖阳深吸口气。
这等不光彩的事情,司马笙还不至于傻到到处宣扬。
不用想,这些流言,定然是褚温华安排的。
如此目的,便是要坐实这件事,好让他顺理成章和陛下完婚。
只怕……
那女人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尚不自知。
肖阳瞥了眼几人,淡然出声:“妄议陛下,玷污圣明。你们几人既然这么喜欢卖弄,便去教坊司做事吧!”
几人闻言,脸色惨白,瞬间瘫坐在地。
“肖大人恕罪啊!”
“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教坊司是什么地方,没人比她们更清楚。
宫女若是沦落到那里,那同死了有什么分别?
肖阳不予理会,径直离去。
直到走得远了,这才有些脚步踉跄,揉了揉心口。
陛下厌他、弃他。
而今就连下人,也敢轻他、辱他!
“肖阳啊肖阳!你当真是废物!”
肖阳苦笑出声,事到如今,他已然决定。
待和离后,便辞职离京。
离开大乾,该往何方?
或许,是时候该回大秦看一看了。
他还记得,自己离去时,太子……不,或许该称陛下,他握着肖阳的手,眼中满是不舍。
“我等你回来,不论多久。”
回来?
当时的肖阳踌躇满志,只想着此生都要和伊人厮守。
哪曾想,呵呵。
肖阳平复好心情,今日大秦来使,恭祝女帝凯旋。
而那使臣,正是他和太子曾经的亲信。
不用想,名为使臣,不过是想来问候一下肖阳的近况。
醉仙楼。
进门前,肖阳整理了下仪表。
他可不想自己的挚友知道,自己现在过得并不如意。
只是进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厚,肖阳还是忍不住微微一愣。
“怎么?肖大人平步青云,这是连我都不认得了?”
崔玉眉眼如黛,青丝如瀑,望着肖阳施施笑着。
相识多年,肖阳从未想过,崔玉竟是个女子。
“崔玉啊崔玉,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肖阳没好气出声。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了去了。”
崔玉略有深意地看了肖阳一眼,随后大大方方伸手笑道:“上楼吧,肖大人!我已经备好了酒宴,可要好好听听你这些年的风光。”
肖阳无奈一笑。
崔玉是女儿身,已然让他震惊了。
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总不能,太子也是吧?
肖阳不以为意的跟了上去,可刚到二楼。
一个略带讥讽的声音,便倏然响了起来。
“呵呵,我道是今日设宴,乃是崔大人款待我等,却没想怎得还混了个脏东西进来。”
“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