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你们上床了?”
“都看到了,还问什么?”
壁炉里,火光大盛,将两人所处的空间映照得通红,但南音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
她觉得好冷啊。
全世界,没有比这里更冷的地方了。
悲伤?不,没有那种情绪。
看到楼上那一幕时,她的心就碎了。所以现在她感受不到任何的悲痛,只有绝望。
“为什么?”
她只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人的心不可以像天上的星星那样永久。火光跳动,她眼中的温北离虚晃了一下。
放在双腿上的手十指松开又狠狠扣进膝盖的皮肉里。
她颤抖。
“我骗你的,我的膝盖还没有好,伤口还没有好,这样,你的爱能多留一会儿吗?”
那些紧张都是假的吗?
温北离低头看向她的膝盖,那上面已经被鲜血染黑了一圈,她那么绝望,只能想到这样的手段留住他,他的心脏骤然闷痛起来。
快速收回视线,生怕慢一秒,他就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他提步走到一旁,从抽屉里拿出了止血的药和纱布,放在南音身前。
“南音,别这样。我会让爷爷收下你做孙女,这样,你依然可以住在庄园,生活也不会受到影响,依旧可以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南音木愣愣地起身,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变成了凌迟她的利刃,狠狠地在她身上生剜下一块肉,血淋淋地提醒她,他真的不要她了。
“你爱过我吗?”
她固执地盯着男人的双眼,想从那里面看出一点点迟疑来,哪怕一瞬也行。
男人勾唇,笑意半掩,眼底是她非常熟悉的厌恶。
“你觉得呢?”
都这样了,还要她猜吗?
“我不知道,我一直不懂你的心思。”
如果能懂,就不会步步深陷成这样了。
南音朝着男人靠近了一步,忽然笑着对他说道:“你还记得你说过,要一起相依为命吗?”
温北离不解。
南音了然,他不记得,又或者他不在乎。年少用生命启的誓言,只有她一个人当了真。
“那就一起去死!”
“先生!”
“南南!”
南音笑着将手上的短刃插向温北离的胸膛,又在最后一刻,改变方向,没入了他的手臂。
“你以为那些话是在骗你的吗?为什么不肯给我时间,让我调查清楚,为什么?”
鲜血很快涌了出来,异常刺眼。
南音看着她被鲜血染红的手,无尽的后悔涌了上来,铺天盖地,困得她呼吸不过来。
转身,看到温御失望至极的脸,全身一软,跌落在地毯上。
“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我……”
温北离忍着疼痛,将断刃拔出,示意保镖放下枪出去。
温御抬起手中的拐杖重重敲在地板上,心疼温北离身上的伤,又糟心两人怎么变成了这样,“去找医生来!去呀!”
“南南,千错万错,你不该动这个念头。北离就算对你有亏欠,我老头子没有啊,这么多年,我把你视若己出,你怎么能伤害北离?你那不是往他身上扎,是往我心口上啊!”
“爷爷,我没事,你们先出去,我和她谈。”
温御还想说什么,看到了温北离看南音的神情,那里面,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恨意。
唉,这两个孩子,在折腾什么!
在保镖的搀扶下出了门。
“秦家那位小姐呢?”
保镖低着头,不敢回答他的问题。温御冷笑了一声,大了大了,孩子都大了。“看好了,北离手上不能沾染人命。要是她死在了庄园,你们也不用留在这里了。”
屋内,温北离低头看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很深。
血顺着指尖滴落进地毯里,血迹前,南音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他想过南音会大哭,会大骂。但他没有想过她会以这么平静的方式,将刀子插进他的身体里。
性子这么烈,以后没有了他,谢亦安那个废物能护住她吗?
所以,接下来,要抓紧帮助席家尽快恢复到以前的势力,加上柏家和李家,就没人敢欺负她了。
“南音。”
南音摇着头,捂住自己的耳朵,这样就听不见了,听不见了。
她这么努力了,为什么得不到?
她以前努力练功,最后那只灵蛊还是没有选择她,师父说因为那不是属于她的东西。
她又责问师父,他的本领那么高,如果他出手,一定能得到灵蛊。师父说有些东西,强留没有用。我们能做的是成全。
可是温北离不一样,他不止一次许诺过,他是她的。
只是她或许错了,她一开始就不应该强留。
爱不是得到。
“对不起。”南音动了动嘴唇,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温北离。”
是她太执着了。
他不愿意,所以他不属于她。
爱是放手。
南音直起身,轻声道:“能替我和爷爷道歉吗?”
“好。”
她走过去拿起桌上止血药,指着他的伤口道:“我帮你处理吧。”
温北离没有拒绝。
南音蹲在他身前,睫毛微扇,眼神专注,好像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一样。
温北离喉咙瞬间哽咽,他用力压下心口的悸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客套一些,“以后有事别硬抗,可以找李由。”
“好。”
一切处理好后,温北离送南音出了庄园大门。
车在,但不见谢亦安。
“他马上就回来,我找人送你?”
南音拒绝了,她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对着温北离笑了笑,“他是学院的老师,你别为难他。”
温北离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底笑意尽消,黑沉沉的,清晰映出南音的脸。他没有回答,转而道:“肖家那边,我很快料理清楚了,到时候,外出就让张崇跟着你。”
南音点头,温北离替她关上车门,折回了庄园。
没多久,谢亦安被人送了出来,上车后,立即带她离开了这个地方。
山下,谢亦安抵着嘴角,发出了一声痛呼,“宝贝,你前夫下手有点重。”
想到温北离身上的伤口,又道:“不过,宝贝,你也很辣,我喜——”
南音耳边的絮叨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口鼻有东西不断涌出来。
她伸手去接,全是鲜艳的红色。
“谢亦安,麻烦你送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