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琳琅把之前的事甩到脑后,进了新建的花房,花花草草又丰茂了,生机勃勃似乎能感应到花仙子的亲近,花枝摇曳。
因为听说宫远徵准备培育出云重莲,琳琅来了兴趣,向他要了几粒种子,私下也开始做观察日记。
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如何使这种世间奇花生长速度变快,从一朵变为并蒂,乃至更多朵,好东西不嫌多嘛。
忙了一下午,琳琅出来准备吃晚膳,瞥见宫尚角坐在檀木椅子斜躺着,他似乎有点疲累,全身放松,双手交垂,闭着眼。
高束发已经放下,垂于两间,墨黑的好似一匹深色的绸缎,流泻着柔顺的光泽,映衬着过于苍白的皮肤,有几分触目惊心的美感。
在人前,宫尚角一直都有冷硬的锋利感,行事老练,和外江湖人打交道,游刃有余,霸气十足,令江湖人颇为敬畏。
但很多人都忽视了一点,宫尚角彼时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冷漠的性格只是他应对险恶世界的坚硬假面,散发出强大的气场,令人不敢小觑他的能力。
琳琅脚步放得缓慢,徐徐走到宫尚角的身边,准备伸手抚摸他无法舒展的剑眉,手还没触摸,一双深邃如子夜般星辰的眸子突兀地睁开。
他眸底的刺骨寒意,在见到琳琅的一刹那,瞬间化作一片温润的春水,不禁柔声问,“琳琅,怎么是你,我睡了很久吗?”
宫尚角直起身子,语气温和,卸掉了外在的冰霜铠甲,披散开的头发,给他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柔和的弧度。
“表哥,你看上去很累,要不去房里再睡会儿?”
琳琅满脸关切,近距离细看,宫尚角眼下有淡淡的乌青,估计在外又没好好休息。
“不必,我休息好了,正好可以陪你用晚膳。”
宫尚角准备把头发束起来,但见琳琅小碎步上前,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把惯用的檀木梳子,自告奋勇道,“哥哥不要动,我帮你梳头发,很快的。”
宫尚角抿唇,轻轻一笑,没有拒绝,重新懈怠了身体,任由琳琅给他梳头。
琳琅动作格外轻柔,颇有规律,头皮好似被按摩一般,舒服地他想要轻呼一声。
琳琅给宫尚角前前后后梳理了头皮脉络,然后从旁拿过固定发型的金冠,给他簪上,没了抹额的装饰,宫尚角额头饱满,更显英武气质,忍不住称赞,“哥哥长得真俊。”
宫尚角不是那种古典的美男子长相,长得却很有味道,剑眉星目,气势凌然。
初见时,一脸凶相,不容易亲近,但接触处,却能感受他冷硬外表之中的温柔,润物细无声的细心体贴。
“你胆子大了,连哥哥都敢打趣!”
宫尚角压下嘴角愉悦的弧度,故作生气的情态,掩饰住内心的不自然。
“我说的是实话呀。”
琳琅丝毫不害怕宫尚角的冷脸,哥哥表情的冷霜,千年不变,但笑起来很可爱,带着几分冬雪融化的晶莹,露出牙齿,更显反差萌。
“淘气。”
宫尚角拉起琳琅的手,往用膳的桌子走去,声音已经趋近柔和的自然常态,至少在琳琅面前,他从来都是温柔体贴的好哥哥。
侍女们按照要求摆了饭菜,宫远徵也来了,看到有他最喜欢吃的凤尾虾和香酥焖肉,不由咧着嘴,“哇~好香啊。”
三人围坐一起,开始用膳,宫尚角问起琳琅这些日子的学习用度,宫远徵熟稔地剥了虾肉,插嘴道,“哥哥,我告诉你吧,琳琅一直和宫子羽和宫紫商玩。”
琳琅没好气地瞪着宫远徵,这小子小心眼哦。
“琳琅,宫子羽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宫尚角的重点不在于琳琅的玩耍以及玩耍的对象,而是她有没有受委屈,以他的角度来看,宫子羽非常不讨喜,性格顽劣,不服从管教,根本不像宫门后裔。
“没有啊,谁能欺负到我,我表哥可是宫尚角啊。”
琳琅摇摇头,对表哥露出单纯无邪的笑容,宫尚角宠溺而笑,不再追问,开始给琳琅剥虾,但宫远徵却好奇地问,“你们最近鬼鬼祟祟,在嘀咕什么呀?”
琳琅如实相告,把宫唤羽有可能传播谣言,诬蔑宫子羽是野种的调查和推测,一五一十地告诉给宫尚角和宫远徵。
前者微微蹙眉,露出一副深思又了然的表情,后者半信半疑,但更厌恶羽宫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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