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爷精于世故,扫了眼小燕子身旁的老爷少爷,气质迥然于普通老百姓,衣着布料讲究,何况周围有侍卫保护,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不能轻易得罪。
他稳了稳心神,语气还算平稳客气。
“我家闺女不会嫁叫花子,奉劝这位姑娘不要再捣乱了,有朋自远方来,若是想交个朋友,用盏茶,鄙人倒是愿意请你们进府喝一杯。”
齐志高佝偻着身子,准备离开,他压根没指望能娶到杜家小姐,这不是白日做梦吗?他一穷二白,连寻常的寡妇丫鬟都娶不上,何况是这样的绝色佳人。
齐志高之所以能接到绣球,还是眼前浓眉大眼的姑娘把绣球打歪了方向,不小心飘向自己这边,他出于本能反应,怕脑门挨打,顺手抱住了绣球,这无疑是阴差阳错。
“哎哎,齐志高你别走啊,既然是你接住了杜家小姐的绣球,那么你就应该是新郎官,这位杜老爷也太嫌贫爱富了,叫花子怎么了,狗眼看人低,姑奶奶以前还是街头卖艺的呢!这样出尔反尔,我小燕子实在看不惯,今天非要替你讨个说法不成!
小燕子拉住准备离开的齐志高,拍了拍胸脯,义愤填膺地准备为他的婚事作主。
杜老爷再没了好脾气,轻哼一声,准备吩咐小厮把这个无理取闹的臭丫头轰出去。
“杜老爷你不厚道啊,太看不起人了,你这是犯了罪,犯了…欺君大罪,你知道吗?”
小燕子气急败坏地对杜老爷狂喊,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瞥了眼乾隆,急中生智道。
乾隆看了会热闹,准备开口帮小燕子说话,他很喜欢小燕子这份热情,古道热肠。
其他人表情各异,显然是乐见其成,丝毫不觉得富家千金配叫花子有啥不妥,围观群众都讷讷不言,好似被强行降智了一般。
正在此时,忽然从人群里走出来一名少女,云髻绮罗,素面朝天,媲美天仙的容色,我见犹怜的气质,淡扫的蛾眉微挑,带着几分不悦。
人群好似有默契般纷纷为她让道,惊艳声此起彼伏,乾隆刚到嘴边的话直接噎住了,眼里全是倾国美人的绝代风华。
五阿哥他们亦是目瞪口呆,心跳莫名加快,天呐,太漂亮了,满后宫的娘娘小主们都不及眼前女子的三成美貌。
“家父说了什么话,居然能落得个欺君之罪?这莫须有的罪名张口就来,这大清律法难道是姑娘你定的不成?就算当今皇上在此,也不能仗势欺人,强人所难,逼迫我姐姐跳火坑,那不就是昏君作派吗?还是说姑娘你能够左右当今皇上的心意,说什么就是什么,想给人定罪就能给人定罪,那世上还有公道可言吗?爱新觉罗从此跟你姓得了!”
琳琅斜睨了小燕子一眼,她看似纤柔弱质,说出话的却凌厉无比,骂人的话不带脏。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爹说话不算话,不讲道理!”
小燕子气得眉毛立即拧了起来,嗓门拔高了好几度,死死瞪着眼前的美女,表情凶巴巴。
小燕子反驳回去,懊恼不已,长得好看了不起啊,就算是你是天仙下凡,也得讲道理啊!
傅恒是个武将,对女色方面免疫力比较强,小燕子话音落地,他立即怒目呵斥起来,“放肆,姑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在冒犯皇上!”
张嘴昏君,闭嘴爱新觉罗氏,这姑娘长得这么美,脑子是不是进了水,简直不怕死!
乾隆反应过来,对傅恒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他用一种极其欣赏的目光看着琳琅,语气柔和道:“原来杜小姐是姑娘的姐姐,杜姑娘护姐心切,我能够理解,都是我的丫鬟不懂事,喜欢凑热闹,还请姑娘包涵,我向你赔礼道歉,美女自古配才子英雄,哪有配给乞丐?”
小燕子不依,鼓起腮帮子,哀怨地看着乾隆,皇阿玛怎么能这样说话,乞丐怎么了,那也是活生生的人,有资格娶妻,何况人家长得也不算太丑,眉眼周正,哪里配不上了。
杜家显然是说话不算话,嫌弃齐志高!
他家女儿金子做的不成,这么吹毛求疵,到底要抛几次绣球,许给几个人啊!
“杜小姐,既然你姐姐表明抛绣球选夫婿,那就是认真的,现在这样出尔反尔,未免太戏弄人,就算你们家富贵有钱,也不能这样埋汰人啊!”
小燕子愤愤不平,她最讨厌这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长得美,家境好,就能不讲诚信、欺负穷人嘛!
这种事被她遇上了,她非管不可了。
“你住海边的吗?管得这么宽!我姐姐抛绣球选亲,意在择选良配,良配你懂吗?没读过书就请教有学问的人,这个齐志高,屡次考举,名落孙山,家里穷得连饭都吃不下,既然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识文断字,找个稍微稍微体面的活计也就罢了,他偏偏不愿意吃苦,执意沿街乞讨为生,又懒又穷的男人,我家半老徐娘的厨娘都看不上,何况是把姐姐许配给他,你脑子有坑啊,还是心思太过恶毒了,或者又蠢又毒,这样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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