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谷位于黎国东面的太苍群山。
太苍群山山势连绵,幅员辽阔,是黎国与文心之间的一道天然屏障,落日谷位于太苍以西,立于远处眺望,每至日落时分,谷内就会红霞漫天,仿佛太阳是落进谷中一般,故有落日谷之名,落日红霞亦为太苍一景。
在距离落日谷三十里外的一座小山里有一个山洞。
一名年轻人躺在山洞内的大石板上,正是当初曾与唐劫一战,那冒充白骨门下的那名黑衣人。
他的胸膛打开着,露出里面跳动的心脏,王绝灭拿着两根细针,一点一点的从那年轻人的心脏上挑出金砂。旁边的石碗里,已铺满了一层细密金砂。
寻找这些金砂并不容易,每一次细针穿过心脏,那年轻人的身体就会痛苦的颤抖,他的身体被制住,血都要流干了,如果不是不远处一众十多名七绝门的师弟在轮流为他输入灵气,喂入灵药,只怕此人早就死了。
即便如此,在一日复一日的折磨下,这人也变得形销骨立,生命奄奄一息。
躺在石床上,年轻人颤抖着说:“大师兄……”
“坚持住,李师弟!”王绝灭头也不抬的说:“我一定会把你救下来的。”
那李师弟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没用的……大师兄……我这个样子……就算救活……多半也……是废了……”“胡说,你牧师弟当年黄泉问道,以肉身为战场,把自己身体弄得都快散架了,老子不还是把他救过来了?是,他现在还有些麻烦没消除,但谁敢因此小看他?师兄不会放弃你的,相信师兄,等我们干完这一票,师兄弟们人人发财,你一定会比当初更强的!”王绝灭沉声道。
李师弟的眼中流出泪水,他摇摇头:“大师兄……我相信你……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啊……我撑不住了……”
王绝灭全身一颤,他意识到什么,突然暴吼起来:“不,你要撑住,李淳你不能死,你他娘的不能死啊!”
可是那李师弟的眼神却已渐渐涣散。
他无力地看向头顶崖顶,喃喃道:“好痛……终于解脱了……大师兄……我好想家啊……”
说着,他缓缓闭上眼睛,再未睁开。
“不!”王绝灭愤怒痛吼起来。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山壁上,爆发出雄浑巨力,连带着整座山头都好象微微震动了一下。
然而任他如何愤怒,师弟终究还是死了。
他知道师弟其实是被自己害死的,因为如果不是他一力要救,以李淳的伤本不会死,只会辗转于病榻上。
正因为他无法看着师弟承受折磨,也因为他不服唐劫的手段,所以他才努力的想要救李淳。
李淳死了,他也失败了。
尚未谋面的两个对手间的第一次交锋,王绝灭完败。
王绝灭愤怒,也痛苦,不仅因为师弟的死亡,也因为失败的耻辱。
自他出道以来,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屈辱感。
他缓缓站起来,向着洞外走去。
牧毅喊了一声:“大师兄……”
王绝灭抬了抬手,止住他要说的话。
双手一片血红。
他说:“联系一下当地的府衙收殓李淳,送回他家乡安葬。其他人都先休息吧,后天就是落日谷交易,有什么事都到那时再说。”
他虽然愤怒,这刻说的话却是极为平静,仿佛之前暴怒,一拳震的山摇地动的不是他。
一名师弟已道:“大师兄,那唐劫呢?”
“唐劫?”王绝灭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亮彩:“不用理他,他自己会来找我们的。”
“他自己?”众人愕然。
王绝灭淡淡道:“匪盗劫掠一事,太过诡异,虽然当时我们遍寻八方,但天下奇人异能众多,有能瞒过我们耳目的法门也不稀奇。我有一种感觉,此事应当和唐劫有关。若果真如此,他只怕已得了我们的情报,后天之战,只怕会有唐劫的身影出现。”
众人听的心惊:“如果真让唐劫知道,会不会把洗月派的人也引过来?”
一个唐劫不可怕,但他背后所代表的洗月派就意义不同了。
王绝灭却只是看着自己血红双拳,喃喃道:“任你来者何人,我皆以双拳相迎……轰杀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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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谷上方的天空,一只苍鹰正在飞翔。
一只山鼠在谷中蹑手蹑脚的出现,落于苍鹰目中。
苍鹰在空中做了一个低徊盘旋,猛地向着下方俯冲过去,鹰爪抓向山鼠。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山鼠惊恐不已,本能让它的双腿用力乱蹬,以它的力量自然不可能蹬开苍鹰,但是就在它蹬中苍鹰的刹那,一道光华从苍鹰身上闪过。
下一刻,苍鹰已化成片片流光,消散于风中。
脱离了束缚的山鼠在地上打了个滚,惊恐地看看四周,重又朝着洞里钻去,估计在受过这惊吓后,一段时间内都要不敢出来了。
远处的山头上,唐劫叹了口气,手指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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