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追着道:“既然如此,那你肯定能拿来原诗证明你这话无误了。”
事到如今,郭历想改口也办不到,只能硬撑道:“当然可以!只是那里离这数千里,派人去找,来回也得一两个月……”
陈言直接打断他的话:“那就以三个月为限。本官便与你打个赌。也不多,就赌三十万两银子吧,随便玩玩。若是你三个月内能拿来这诗的全篇,我给你这三十万两,否则你给我三十万两,如何?”
郭历一时张口结舌,硬是没说出半个字来。
别说三个月,就算三年他也拿不出来啊!
周围众人无不倒吸一口气。
三十万两!
这还“不多”,只是“随便玩玩”?
陈言接着道:“本官会即刻将这诗写下来,交给你我都信得过之人保管。到时候你拿来的诗跟我写的相同,便算你赢,敢赌吗?”
郭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神慌乱起来。
陈言朝他逼近一步,喝道:“敢赌吗!”
郭历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两步:“我……我没兴趣……”
话刚出口,他就惊觉过来,暗叫糟糕。
果然,周围所有人眼神一下变了。
郭历脸色惨白地看着左右投来的目光,颤声道:“我没说谎,他真的是偷的……我……”
说到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转身逃也似地朝外而去。
俞世南慌忙跟了过去:“郭大人!郭大人等等我!”
陈言看着他们背影消失在园林外,大感失望,有点后悔。
刚才一时兴起叫了三十万两,早知道这家伙这么怂,应该叫少点,比如叫个三五万两,对方说不定会为了面子真跟他赌一赌,自己还能小发一笔。
他转头扫视众人,众人无不心虚,纷纷避开目光。
“天色已晚,本官便不再打扰,告辞。”
陈言洒脱地抛下这一句,转身大步而去。
玉公主面纱遮挡下的俏脸一片惨白,心中无比后悔。
从念完诗之后,陈言便再没看她半眼。
很显然,她故意对他冷淡之举,让他生了气!
一旁,商求先回过神来,上前温声道:“公主殿下,诗会仍没完,咱们还是先……公主殿下!殿下您去哪啊!”
却是话刚说到一半,玉公主像没听到一般,突然拎起袍摆,快步朝陈言追去。
宁王也是脸色一变,叫道:“玉儿!你回来!玉儿!”
却只能看着她毫不理睬地追出了院子。
商求脸色迅速阴沉下来。
自己不惜用出《万陵诗集》这样的重礼,竟然比不上陈言念出的一首长诗!
可恶!
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陈言一路出了庄园,正要上马车,身后传来玉公主的呼唤声:“陈大人!您等等玉儿!玉儿有话要说!”
陈言皱皱眉,只得停了下来。
转身一看,只见玉公主撒开了腿跑在前面,后面跟着她的婢女紧赶慢赶,居然硬是没追上。
玉公主一路跑到他面前,累得鬓发都乱了,香汗层层滚落,扶着腰在那喘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衔金含玉地长大,从小就被教育要做个矜持文雅之人,加上她自己本来就爱静,所以这辈子都没这么跑过,体力已然见了底。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她才微喘着道:“陈大人,是玉儿不对,不该故意冷落您,更不该怀疑您。我……我向您赔罪行么?”
陈言淡淡一笑:“公主殿下言重了,些许小事,下官并不放在心上,谈何赔罪?诗会仍未结束,您还是回去享受您的诗会吧。”
玉公主一颤,双眸顿时水光盈动:“陈大人不肯原谅玉儿,玉儿绝不会罢休!”
陈言洒然道:“那就随公主的便吧,下官还有事,先走一步,告辞。彪子,回府!”说完转身上了马车,再不理睬玉公主。
张大彪上了车,一扬缰绳:“驾!”
眼看着马车要走,玉公主一咬牙,又拎起袍摆,快步跟了上去。
“公主!您不能再跟了!”一名婢女大惊,连忙追了过去。
公主殿下什么体格,她一清二楚,这要再追,只怕公主那身子骨扛不住啊!
“快!马车跟上!”另一名婢女机灵,连忙冲着不远处公主的马车叫道。
车夫刚才一直在那看戏,见公主竟然破天荒头一回如此软言软语向人赔罪,早就懵了,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忙驾车追了过去。
“公主,您还是上车吧,小人带您追他!”车夫叫道。
“我不坐车!”玉公主却娇声叫了一句,“你不许跟过来!”
车夫无奈,不敢违令,只得停下,眼睁睁看着她徒步而追,娇弱的身子摇摇晃晃,似随时会倒下一般。
真是奇了怪了,公主到底中了什么邪,对这姓陈的如此倾心?
转眼间,陈言的马车已经走了两条街。
“大人,公主殿下还在后面跟着。”张大彪忍不住回身说道。
“不必理会。”陈言懒懒地道。
心里其实还是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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