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黄良阁诧异道。
“和圣上要谈的事有关。”黎蕊简洁地道。
黄良阁心念一转。
情况不太对劲。
等等,莫非是……
他冷不防问道:“请问姑娘,户部粮事郎中陈言,是否也在圣上身边?”
黎蕊倒不瞒他:“在。”
黄良阁双眼一亮。
果然如此!
那小子必是怕自己殴打黄景初的事被揭发,所以恶人先告状,跑到圣上那里倒打一耙!
“好!本相便和他当面对质,看看圣上如何裁决!”黄良阁一声冷笑,转身去了。
黎蕊看着他背影,不由撇了撇嘴。
圣上已经派人去多方查证,不仅京兆府门前黄景初辱骂圣上是真,连昨日他和管家先辱骂陈言也有不少人证。
可黄良阁居然还敢这么嚣张,说什么当面对质,看来是昨儿被太后保下的事,让他有恃无恐。
这种人若是不好好治治,怕是以后要坐到圣上头上去吧?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
“臣黄良阁拜见吾皇!”甫一踏入御书房,黄良阁直接拜倒在地,悲呼道,“求皇上为老臣做主啊!”
唐韵寒着脸看着他。
他居然还有脸叫自己为他做主!
她压下心中火气,道:“黄相,你要朕为何事给你做主?”
黄良阁直起身,悲道:“臣要状告粮事郎中陈言!他当街无故殴打臣的子孙,还反咬一口,诬陷景初辱骂构陷他,害得景初被抓进京兆府衙门的大牢!皇上,这等恃功骄纵之徒,若不治一治,他必将更是无法无天!”
唐韵点点头:“黄相所言甚是。若是一名臣子,稍有功勋,便敢横行无忌,那朕还如何治理朝政?”
黄良阁没想到她如此好说话,喜道:“圣上所言甚是!依我大周律例,官员恃权徇私,乃是重罪,臣恳请皇上依律,将陈言撤职查办!他连对待臣的家人也如此,必然还有许多还未揭昭的罪行!”
说着,朝着站在一旁的陈言冷笑一声,送去一个恶毒眼神。
这叫自掘坟墓!
想要在圣上面前参奏本相,做梦!
唐韵俏脸一沉,道:“来人!即刻摘去黄良阁官帽,脱去官帽,收他官私二印,送交吏部和刑部会审!”
黄良阁瞬间傻眼:“啊?皇上,您是不是说错了,不是该……”
唐韵截断他的话:“黄景初一介平民之身,昨日于长宁街当街辱骂朝廷命官,此罪一;”
“他不知悔改,今日再次在京兆府衙门外先辱骂朝廷命官,后又当众辱骂于朕,此罪二;”
“而黄良阁你不问青红皂白,强闯京兆府衙,逼迫京兆尹王知余放人,以权谋私,此罪三;”
“黄景初犯了欺君罔上之罪,你身为朕最倚重的重臣,竟为私情包庇他,其心可诛!此罪四。”
“如你所言,官员恃权徇私,乃是重罪,更何况牵涉辱朕之事,故朕夺你官位,将你查办,你还有何话好说!”
凌厉的话声在书房内回荡,听得黄良阁脸色大变。
“这……这怎么可能!明明是陈言他殴打我孙儿……”他惊慌道。
“还想否认!此事朕已派凤翎卫前往调查清楚,人证可不只一个两个,而是数十名之多!”唐韵怒道。
黄良阁浑体冰冷,不能置信地转头看向身后跪趴在地、瑟瑟发抖的黄景初。
这家伙在外面横行霸道,可在唐韵面前,却跟个鹌鹑似的,一听对方说出真相,早已吓得三魂六魄丢了大半。
“初儿,皇上所言,是不是真……真的?”黄良阁颤声道。
“我……我……”黄景初颤如筛糠,一句整话也说不出。
两次和陈言冲突,确实都有数十人在场目击。
现在想想,他才终于明白,陈言当时是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激他和诱他,让他失言!
见自己孙子这模样,黄良阁终于明白过来。
这小子骗了他!
估计是怕他责骂,所以将所有事都推到了陈言身上,而且还隐瞒了辱骂圣上的事!
一旁陈言微微冷笑。
也是黄景初这小子太过草包,不然就会想到这会儿该把最重的罪给否了,也就是辱骂圣上。
只要他咬定当时并不知道举荐陈言之人是圣上,说不定可以减轻些罪名。
可惜,这家伙已经被吓麻了。
此时,黄良阁脸色变了又变,艰难地转回头道:“皇上,臣的这逆孙年幼无知,还只是个孩子,他……”
陈言哈哈一笑:“孩子?不知道哪家的孩子会成天在青楼里面跟那些姑娘干些成人的勾当!”
黄良阁气得快吐血,却又无言以对。
看看唐韵如覆冰霜的玉容,他心知黄景初这罪名是消不掉了。
唯有一咬牙,沉声道:“皇上,臣孙之罪,臣认了。可是,臣此前确实不知道初儿有过辱君之事!再者,说臣以权谋私,逼迫王知余放人,此事臣绝不认!此前去京兆府衙,臣尚未开口,王大人便主动将人放出,罪责岂在臣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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