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烟总算回过神来,颊晕微起,却暗忖哪有这么夸张,舒服一些是肯定的,但几十倍未免就有些言过其实了。
但即使如此,这船的生活条件也未免好得太过分了,怕是王公贵胄,也没这么好的条件吧?
她定了定神,说道:“大人既是如此打算,那雪烟也不便多言,只等大人准备妥当,咱们便启程吧!”
说完便想退出屋子。
“且慢!”
陈言却叫住了她,起身从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本一寸许厚的书册,递给她。
“这是什么?”雪烟赶紧双手接过,有些疑惑。
“请雪烟姑娘牢记这些信号手势。”
“在行船过程中,若遇到意外情况,为免高声传信让潜在可能的劫匪、强盗、山贼等知道指令的具体内容,本官会以这些手势为令。”
“另外本船会作为舰队的首船行驶,所有船只均需按要求保持间隔,随在本船之后。”
陈言简单说道。
雪烟错愕道:“指令?可是东家是让我负责此次北行,如何行驶,应该是由我来指挥啊。”
陈言乐了:“你?不是本官小瞧雪烟姑娘,你们的人也就是商会护院,如何与我青山县纳抚营的精兵良将相提并论?”
雪烟一时哑口无言。
纳抚营在军队之中乃是最末等的存在,怎么这家伙说起来像是大周最精锐的军队似的?
而且,她们凤翎卫中也不乏行军布阵的高手,早就对此次的水道航行有了安排,又岂是一般商会护院可比?
“大人,这……”雪烟还想说话。
“不必多言了,若要让本官同行,那便需由本官统领,去吧去吧!本官还得安排好那些没放妥当的行李呢!”陈言没给她再多说的机会,朝外走去。
雪烟无奈,只好一道出了屋子。
没办法,唐韵此前叮嘱过她,路上若是和陈言有争议,先暂且按他的来。如今自己也只好暂时听他的,在暗中布置好应对之策了。
好在此趟北上,沿途该没什么危险之地,应该不至于出岔子。
待到所有行李装了船,陈言才眼含热泪,跟岸上送别他的陆卿儿挥手道别。
他思考了整夜,最终决定,还是要去一趟。
官函的派令无法刊发,但派令的内容却可以钻空子。
上面写的是,要他协助此次打通天悬山脉的行动,但并没有写死要他从头陪到尾。
到时候他到现场待几天,等火药开炸了,他便离开,回到青山县,也算是履行了派令。
这样粗略一算,前后顶多二十来天,不影响青山县建设的大局。
不过既然自己要同行,那带来的纳抚营军士就得变一变了。
不但二等军士增加到十人,三等军士还增加到了九十人。
这其中一半的人数,没有在船上,而是分散到了河岸上,用作哨探。
周氏商会那些护院的侦察能力,他完全信不过,还是自己的人用着放心。
船队启航后,逆流北行。
陈言在甲板上伸了个懒腰,回身进了舱室。
昨晚因为知道要跟卿儿暂别一段时日,他没惜力,公粮交了好几天的量,这会儿累得不行,先补个觉再说!
……
武阴城,大牢。
曹玉眼皮微微抽动,看着大牢内奄奄一息的宋之显。
因为路上有事耽搁,原本预定昨日到达武阴,结果今日他才到达。
按照计划,应该是赵长河和宋之显一起来迎接,然后他再宣读吏部调令,正式解除赵长河的府尹官位,交由宋之显继任。
结果到这后,迎接他的只有赵长河。
问起宋之显的下落,赵长河支支吾吾,说是出事了,随后就把他带到了大牢这来,见到了被关起来的宋之显。
曹玉原本心里还有其它事,想要早点完事,然后去办了自己的事,再回京覆命。
可没想到竟会横生枝节!
“这,这是怎么回事!”
曹玉指着大牢内的宋之显,压着心中的惊怒,重重地问道。
赵长河硬着头皮,把何惇教他说的话说了出来:“回禀大人,宋府丞犯了事,依律关押,需择日审理。”
曹玉怒道:“他能犯什么事?有什么能严重到需要将堂堂四品官员,关进大牢?”
赵长河转头看看一旁的何惇。
何惇不卑不亢地道:“回禀大人,宋府丞犯下三宗重罪,按大周律,官员犯法,罪加一等,赵大人也是无奈,不得不如此。”
曹玉火大地道:“我问的是,他犯了什么事!”
“恃威施暴,强暴赵大人府中婢女数人,犯奸淫妇人之罪,此罪一;”
“殴打下人致伤,犯行凶伤人之罪,此罪二;”
“不遵法礼,辱骂并殴打上官,此罪三。”
“此三罪,均是人证物证俱备。”
“据此,将其关押。”
何惇一条一条,说了出来。
曹玉听得一愣。
确实条条重罪,但真正让曹玉意外的是第三条。
“他殴打上官?殴打了谁?”曹玉皱眉问道,火气稍稍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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