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目透异色,道:“想不到此甲竟真如你所说,如此坚固!但为何是旧甲?”
龚二一边费力地脱下战甲,一边道:“这些甲胄,乃是青山县严管之物,常人休想弄得出来。小人若非有门道,连这些用过的旧甲也弄不出来。至于那些未曾使用过的新甲,更是管制森严,岂是轻易可得?想要弄到它们,那真是拿自己脑袋行险了!”
襄王听得心意大动。
连旧甲也如此坚固,那新甲岂非更好?
“不过哪怕只是旧甲,也远胜大周军甲,王爷这一千两子花得绝不冤枉。更何况,”龚二脱掉战甲,一伸手,从木箱内取出一把带鞘钢刀,“还有此刀!”
沧!
钢刀出鞘!
火光映照下,只见刀口已有数处卷刃,刀尖甚至折断了约一寸长的一截。
众人无不懵逼。
这刀看着比那战甲还损伤得严重!
襄五眉头大皱,一转念,猛地一把拔出身旁一名护卫腰间的佩刀,一步跨前。
呼!
一刀似惊涛骇浪,狂劈向龚二!
龚二也不搭话,手中钢刀半步不让地迎面劈挡而去!
当!
两刀交击,襄王力胜,噌噌噌连进三大步,逼得龚二退了三大步,随即停住。
众人定睛一看,无不骇然。
两把刀,竟然嵌在了一起!
再一细看,竟是襄王手中那把原本完好无损的大刀,被龚二的钢刀从刃身处砍进去约半寸长的一小截!
襄王目露奇光,手上一绞,龚二顿时控制不住,手一松,钢刀离手而去。
襄王一探手,将钢刀刀柄抓住,虎吼一声,双臂一较劲。
啪!
一声断折,那把护卫的佩刀直接齐中而断,而那把龚二的钢刀则只是多了一处裂口。
“宝刀,真是宝刀啊!”襄王脱口道。
龚二不禁看得心中一惊。
这位王爷没想到力气竟这么大,不愧是威名赫赫的名将!
“这么说,这刀也是同样,若要弄到新刀,须得再冒大险?”襄王转头看向他,沉声道。
“王爷明鉴,确实如此。”龚二连忙道。
“那便给本王弄来新刀新甲!”襄王喝道。
“啊?王爷,若要新刀新甲,您给的一千两银子,只怕连打点关系都不够……”龚二为难道。
“要银子便直说,弄出这婆婆妈妈之态做甚!”襄王冷冷道,“只要你能弄到,银子不是问题。”
龚二一脸为难地踌躇半晌,好一会儿才露出决然之色。
“王爷既然这么说了,那小人自当尽力一试。只是,成不成,小人不敢保证。”
两天后,皇宫内。
陈言和唐韵一起等在一座小院内。
与贝明王约定的三日之期已至,按照此前说好的时辰,差不多对方该出来了。
不一会儿,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贝明王迈着沉重的步子,拿着那俄罗斯方块的木板,从屋内走了出来。
两人定睛一看,同时吃了一惊。
贝明王年纪不小但也不大,加上平时保养得当,其实看起来还是丰神俊逸,颇有神采。
可是此刻出来的他,头发凌乱不说,而且其中竟有一部分居然白了!
眼神无光,神情疲惫到了极致,走动时身体都有些佝偻着,仿佛三日时间,一下子老了二十年一般!
“王爷,您这是遭遇了什么……”陈言震惊地上前道。
“我……”贝明王涩然吐出一个字,看了看他,突然两眼一红,泪珠滚落,惨然道,“我解不出来……”
“解不出来就解不出来呗,有啥好哭的。”陈言纳闷道。
“可我不服啊!”贝明王泣道,“十二格,我不知道多少次,凑满了九格、十格,甚至有一次还填满了十一格,就差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啊!你说这玩意儿,它是不是有毛病?你干嘛出十二格的题啊,出十一格我不就解出来了吗!”
陈言无语地看着又哭又怒的他。
自己没能耐,还怪出题人?
唐韵听到贝明王这几句,终于长舒一口气,道:“既是如此,你我的赌约已有了结果。你……当要守信。”
贝明王看向她,眼中透出不甘又无奈之色,却没有说话。
陈言附和道:“皇上这话说得,人贝明王什么身份地位,岂做得出失信之事?我大周有救了!”
贝明王嘴唇哆嗦起来,张合几次,猛地道:“此事,恕夏先不能履约!”
这话一出,唐、陈二人同时色变。
陈言惊道:“王爷,下官话都说到这了,您居然还想赖皮?”
唐韵也惊怒道:“你身为大国亲王,怎做得出这种违信背约之事!”
贝明王擦了把眼泪,道:“是你们设计骗我在先,岂能怪我!”
唐韵和陈言对视一眼,前者错愕道:“骗你?这话从何说起?”
贝明王猛地将手里的木板往地上一摔,怒吼道:“这原本就无解!你们骗我说有解,还想抵赖!”
二人同时愕然。
贝明王越想越觉得自己所想无误,指着陈言道:“你这厮诡计多端,此事必是你所谋划!出此无解之题,便想蒙混过关,我岂会上当!”
陈言神情古怪,没有说话,蹲了下来,将那木板摆正,又将掉落一地的木片一一放入木板上的凹槽内。
几下功夫,十二片木片全数摆好,正好将十二乘五的格子摆得满满当当,没有多出任何一块,也没有缺失任何一处。
贝明王张大了嘴,不能置信地看着木板。
“我竟连这也没想到……”
他喃喃地说道,浑身颤抖如筛糠一般。
没见到答案时,只觉脑窍被彻底堵了个死,怎也想不出来。
一看到答案,只觉为何竟是如此简单!
陈言抬头看看他:“王爷,您想赖账,下官可以理解。但赖也请赖得光明正大些,下官也是有脸有面的人,不像您,干得出那种泼皮耍赖的无耻之事。”
唐韵听得直撇嘴。
这家伙也好意思说出这种话,这世间之人,就数他最没脸没臊了好吧!
贝明王回过神来,被陈言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不由蹲了下来,喃喃地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竟真的有解……”
陈言长身而起,道:“王爷可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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