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殷虽然没说什么,脸上也没什么变化,但在褚平冷嘲热讽之时也一样没阻止,反而由着褚平发挥。
这就有意思了!
不过,果然不是他的错觉,嘉阳派在维护顾怜。
看来以后在顾怜的问题上,自己要小心说话了。
顾询淡淡一笑,将褚平的嘲讽当作耳旁风,诚恳认错:“是在下失言,在下只是一时激愤,这才……”
“呵~”
褚平并不买账。
宋子殷倒是面色如常,细细询问了顾询有关药童案的进展,算是将刚才的不愉轻轻揭了过去。
待讨论完药童案的相关事宜,时间尚且还早,顾询瞧着褚平不耐烦的神色,很有眼色提出了告辞。
待送走两人后,褚平站在院中忍不住疑惑:“你说这个顾询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这么一门心思把罪名落到顾怜身上,不会他也参与药童案了吧!”
“不会,贺棠既然敢送他们两个过来,说明顾询和孟宜绝对清白,他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宋子殷边说边给褚平使眼色,从刚才他就发现,假山后面传来清浅的呼吸,似乎有人。但碍于顾询和孟宜在场,他没有发作。
褚平和宋子殷合作多年,一个眼神就懂了,他口中一边敷衍着宋子殷:“你说的有道理”,人却已经飞身跳到了假山上,果不意外瞧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呦,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顾怜躲在假山后面懊恼自己果真运气差,迷路居然迷到宋子殷面前了。他想得入神,自然没发现褚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假山上面,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猝不及防被褚平的声音吓到,顾怜不由自主后退两步,柔软的后背触碰到坚硬的石头,顾怜痛得差点失态。
褚平见此冷哼一声跳下了假山。
顾怜却是丝毫没有偷听被发现的窘迫,他大大方方从假山后面走出来,礼节周全地向宋子殷行礼问安:“我是走迷了路,不是故意偷听的。”
钟遥早在顾怜走出来就忍不住将顾怜护到身后,低声训斥:“我不是让你待在房间里吗?”钟遥手心都冒汗了,爹这阵子为了查药童案的事情,心情可谓极差。顾怜这时候出来,岂不是正撞到爹的火风口。
钟遥对着宋子殷急切道:“爹,我会看好他的。”
但出乎钟遥的意料,宋子殷只在顾怜出现时瞄了他一眼,随后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完全把顾怜当作空气,只是转身回正堂的时候叫住了钟遥:“阿瑶,过来!”
钟遥犹豫地看了顾怜一眼,随后松开手,一步三回头地随着宋子殷走入了正堂。
宋子殷走了,褚平面上的嫌弃掩都不想掩饰,他冷哼一声,招呼着魏朝阳和宋棯安同他到校场训练。
一时间只有顾怜站在原处无人理会。
魏朝阳回头瞧了瞧,大概是因为这一年府中新起了两座院子,布局有了很大改变,所以顾怜自然不识得路。
此时顾怜站在远处踌躇,似乎在为走哪条路而苦恼,但来往的人都视他无物,所以显得很是可怜。
再回头瞧瞧自家师弟,果不其然,看到这一幕的宋棯安已经走不动道了。
“行了,去吧!”
魏朝阳推了宋棯安一把,低声道:“放心,平叔不会生气的。”
宋棯安点了点,趁着前面的褚平不注意,悄声溜了回去。
褚平哪能不知道身后的动静,他没有阻止,反而放慢脚步与魏朝阳持平,危言耸听:“这可是你让他去的,日后出事不能怪我。”
魏朝阳哭笑不得,他敢保证,顾怜不知不觉走到这里绝对有平叔的手笔。以平叔爱玩爱闹的性子看,魏朝阳甚至猜测,顾怜绝对在府中已经绕了三四圈,直到他头晕眼花、茫然无措之时,平叔就派人稍稍透露些路,让顾怜不知不觉沿着平叔的指导走到正堂。
行事作风一如既往,也不怕小安知道后生气。
魏朝阳叹了口气,为了府内的和谐,他还是给平叔收个尾吧,万一二叔知道自己儿子被平叔耍着玩,说不定两位长辈会打起来。
宋棯安完全不知道这只是褚平的玩闹,他慢悠悠沿着回去的路,待走到顾怜面前,冷下脸道:“跟我来。”
说罢转身引路,一副完全不想搭理顾怜的意思。
顾怜自知自己现在惹了众怒,忙快走几步,跟上宋棯安的步伐,讪讪辩驳道:“我真的不是故意偷听的,不小心就走到这里来了……”
顾怜是真没想到,不过一年时间,嘉阳派整个布局大变,除了正堂和北院毫无变化外,其余院落都进行了大的修整,连路都变了。
原本他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是可以出嘉阳派的,但行至半路就出现了分岔口。顾怜原本是想询问仆人的,奈何不知道为何,他所经之地一个人都没有。
直到他走入花园,听到花圃里有人议论顾询和孟宜到访的事情,说什么掌门开了西侧门迎接。
西侧?
看来西侧门今日一定会严防死守,顾怜转念一想,转而向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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