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秋影反应已经平淡,回答说:“蛮好的。”
又问:“有什么事?你说。”
问完余青禾还是没说出打电话的目的,只是反问:“真的吗影姐?我感觉你的样子看起来不是很好啊?我中午问了慕柳姐姐,慕柳姐姐也说你最近没什么好转啊……”
不止是今天中午,余青禾常会向慕柳问起池秋影的身体状况,或是在池秋影为她解答题目时问池秋影本人。
可见她现在问这个问题只是想随意聊聊,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
池秋影这人往往是人家有问她必答,听了余青禾这话,她就说:“那就不好,你说吧,什么事?”
这是她第三次问起同一个问题。
一问不答,再问不答,若是三问还不答,池秋影怕就是要挂电话让余青禾想好了怎么说再打电话了。
余青禾对池秋影的脾性还是有所了解的,知道自己不能再说废话了,于是面露纠结,说道:“影姐,你让我想想该怎么说啊……”
说着拉开身旁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借助桌面上的教案将手机立在面前,然后双臂交叠下巴压住手臂,趴在桌上看着手机。
她坐的是高老师的位置,办公室里此时没有老师在,只有她一人,她自然是坐得自在。
余青禾在思考该如何开口,手机对面的池秋影也不出声催促,对池秋影来说只要不吵她,别人想做什么都行。
大约过了数十秒,余青禾才说:“影姐,下个月有个赛事你知道吗?”
池秋影点头,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她对一些竞赛还是比较了解的。
余青禾收起双臂坐直,又继续说:“明天就是报名的最后一天了,我……”
说着又停下。
池秋影便问:“你不是不参加吗?”
“啊……”余青禾又趴在桌面上看手机,一条手臂垫着下巴,另一条手臂搭在桌面上伸出手指轻轻扣着桌子掉了漆的边缘,回答说:“是的啊……嗯但是但是……现在又有那么一点点想法……”
池秋影等了几秒,看余青禾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于是又问:“要不等你想清楚了再说?我先挂了……”
余青禾赶紧开口阻拦:“哎别别别影姐别挂电话!我说我说!”
她知道再纠结下去她影姐是真的要挂电话了。
“我就是想问问影姐你要不要参加……”
说这句话时余青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连池秋影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想错过。
可池秋影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地说:“不。”
听到这意料之中的答案,余青禾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透过手机屏幕盯着池秋影看。
她知道池秋影不可能会去参赛的,但她还是想问问。她的目标学校不是花城大学,所以过完这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她和池秋影的同学生活就要结束了,下个月的这次竞赛是她们高中生涯唯一还能参加的一次竞赛,她就是想能不能在高中结束之前和池秋影共同参赛一次,她们能不能在竞赛场上当一次对手。
这个想法是昨天晚上突然出现的,昨晚她在兰城一中上学的朋友跟她讨论起下个月竞赛的事情,她突然间就很想问问她的影姐能不能和她一起参加一次。
原本余青禾的确是不参加这次竞赛的,她都没报名。
可要是池秋影愿意答应和她一起参赛,那她们就一起报名,报名截止日期已经快到了,她决心去问一问,虽然心里知道池秋影不会同意,但她还是要问。她想要和池秋影成为同台对手,即便是注定的败局,那她也想要和池秋影共同站在竞赛场上一次。
这是她认识池秋影之初的心愿,后来的很长时间她都没再有这个想法,可现在这个想法突然间又出现了,回望整个中学生涯,要是说有什么不圆满的,那大概就是没能如愿和池秋影一同参赛这一点遗憾了。从初三时她心中没有要一同竞赛的想法之后,她就没向池秋影再提起过这个意愿,这次是她们高中生活的最后一次竞赛,她一定要问问池秋影。
为这个问题她从昨晚一直紧张到现在。
早就料到了答案那又怎么样?她又不是非要让池秋影答应参赛,但她就是要问,要亲眼看到池秋影的态度,要听池秋影亲口说不参赛,要一个答案,这样才能让她的中学生涯有一个圆满的句号。
又由此想到就剩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她将要和她现在的同学分开了,以后想见面就不像现在这样方便,尤其是以后她不和池秋影在同一所学校上学了,想到这些余青禾就觉得难过。
今天的余青禾格外感性,此时听完池秋影回答,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影姐,我好难过啊。”
要和池秋影分别才是最让她难过的,她早就习惯了无论在生活还是学习上依赖她的影姐。
余青禾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吓得池秋影面色微变,原本懒散的姿态也收了起来,凝目看着手机屏幕一脸严肃地解释:“你不要哭,我不是想要拒绝你,但我确实不能去参加竞赛,要是去了我很有可能会躺着回来,到时候有可能连高考都不能正常参加。”
下个月的竞赛距现在还有近一个月时间,她很清楚自己身体恢复不了那么快,考试需要去到其他城市,一来一回加上考试,几天的奔波下来她可不就得躺着回来吗?说不定还没等考试结束她就躺下了,这并非是夸大其词。以池秋影的性格是不愿多说这些话,她之所以这时候不嫌麻烦,是希望这解释能够安慰余青禾的情绪让余青禾别哭,她是真不想看人哭啊。
只是这话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安慰人。
慕柳轻轻拍了拍池秋影的嘴又捏捏她的脸,让她不要胡说。
手机对面的余青禾也立刻开口附和慕柳的话:“对!影姐你不要胡说,你好好养病不要乱想,我不会哭的,再说了我也不是因为竞赛的事情难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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