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次日一早,河边又热闹了,昨晚有一具小棺材冲上了浅滩。
小棺材一米多长,半米宽,棺身涂满了红漆,阳光照在上面有些发亮。
诡异的是,棺材上面也挂着四个秤砣,而且棺材板子还刻有看不懂的符号。
一群人看不明白这棺材,就把老常头叫过去了,白事干得多了,老常头也知道其中的门路,秤砣压棺,肯定有说道,保不齐里面有凶险之物。
于是,老常头招呼大伙一起用力,想把棺材重新扔回河里,让其顺水往下漂。
就在棺材快要落水的时候,酒蒙子不知道从哪冲出来了,扛起棺材就往自己的木屋走。
众人跟着劝说,酒蒙子还振振有词,说打开看看再说,棺材里面可能有金项链银手镯啥的,能换酒。
老常头赶紧说棺材的凶险,酒蒙子根本不在意,一群人也把酒蒙子说烦了,酒蒙子骂骂咧咧赶走了众人,要关起门来开棺,还说开出了宝贝,一分钱也不给他们分。
听到这,许某人的肺都要气炸了,老常头活脱脱就是烂好人,一个没脑子的菩萨心肠。
马师傅听了也来气,盯着老常头问:“酒蒙子这么熊你,你怎么还救他?”
老常头哐哐哐好一阵咳嗽,气呼呼道:“还能为了啥,我欠他家一条命呗,我小时候被下山的熊瞎子给舔了,家里穷,我爹我妈想救也没办法,就寻思等我咽气了扔了,酒蒙子他爷爷懂点兽医,他不忍心,给我脸缝缝补补,又上山采了药,我才能活到今天。”
这是我没想到的结果,没想到老常头竟如此重情义。
“我欠酒蒙子一条命,人啊,得知恩图报,酒蒙子在别处死了,我管不着,要是死在我面前,我不忍心啊。”
马师傅沉重地叹了口气,又拍了拍老常头。
“老常哥啊,你继续说。”
“也没啥了,酒蒙子捡到棺材,自己拿回去开棺,第二天整个人红光满面,十分精神,大伙也好奇,寻思酒蒙子捡到啥好玩意,问来问去,酒蒙子一个字也不说。”
“棺材呢,你没去他那看看棺材吗?”
“嗨,怪事一桩,我还特意去酒蒙子那看了,棺材不见了。”
“不见了?”
“真不见了,你们也在这呢,房间这么大,哪有棺材。”
我觉得有些奇怪,棺材这东西是实物,不像鬼神那样,虚无缥缈,说走就走,棺材不可能凭空消失。
马师傅咂吧两下嘴,目光发亮地看向我。
我定了定神道:“师父,我在哈尔滨碰到过秤砣压棺材,周老板放出了狐妖,狐妖一辈子护着,吊车司机吊断了石像,小冯对石像大不敬,所以这俩人才死的,如果酒蒙子的棺材里也是狐妖,保不齐是被狐妖附体了。”
三奶奶说过,狐妖附体护着周老板,对于周老板来说也是背着东西,健康肯定受影响,我看酒蒙子的状态,估计是被狐妖勾了魂。
马师傅嘴角微微上扬,不是满意,而是轻蔑,我估计他心里的想说的是这逼孩子没法教了。
不过我确实只有这个想法,酒蒙子的状态,我也是头一回见。
“老常哥,还有啥事,你都说出来。”
老常头点燃一根烟,吧嗒几口道:“酒蒙子精神了几天,昨晚上还喝酒来的,今早我过来看,就这样了,不管他对我咋样,好歹是条人命。”
马师傅抿了抿嘴,修长的手指掐算了好一会,鼻息渐渐变重,时不时还不自觉地摇头。
我看不懂马师傅用的是哪门哪派,出马仙?道教?和尚?神父?
屋内所有人都紧张地看向马师傅,瞧老常头的状态,感觉他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大概意思是找马师傅给看看,能治疗就治疗,治疗不了,老常头也问心无愧了。
围观的壮汉低声道:“马师傅,能救就救一下吧,老常头为了让我们去找你,都跪下磕头了,这老头子,最大的毛病就是心眼太好。”
马师傅没搭理,继续掐算,又过了半支烟的功夫,马师傅叹息道:“救啊,我也想救,酒蒙子算是把身子骨给糟蹋完了,身上好几样事,原来有索命鬼追着,现在有邪祟侵扰,不好整。”
按照马师傅的说法,酒蒙子身上背着不少的东西。
第一,酒蒙子是讨债鬼托生。
第二,被邪气侵扰,早就迷了心智。
第三,酒蒙子吃了猪头,承担了怨气。
第四,秤砣压棺,里面不是厉鬼就是害人的降头。
听马师傅说完,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我也不知道该说啥了,酒蒙子身上就是一个大杂烩,说心里话,要是这样,酒蒙子真该死了,也别他妈救了。
“他身上的东西,得一个一个解,最致命的是棺材,眼下啊,得先找到棺材才行。”
没有人接话,我也默不作声。
我觉得他们和我的想法一样,马师傅把秤砣压棺说的那么凶险,哪个好老爷们也不敢帮着找呀,不管是厉鬼还是降头,哪个都不是好惹的。
再说了,除了老常头,其他人都是看热闹的心态,酒蒙子死不死,并不影响生活。
“许多,你去附近找找。”
“啊?我去哪找呀?”
“快去。”
马师傅的声音很严厉,要是带着拖鞋出来,肯定得给我两鞋底子。
无奈,我出门转了一圈,不管能不能找到,我得先出来转转。
为啥?
为了磨洋工,装模作样找找就行了,我可没有老常头的菩萨心肠。
河滩边还有几个人手持七八米长的耙子在水里乱刮,那种感觉像是用抄网在捞鱼,只是他们捞的是尸体。
不远处的灵堂也挺热闹,有好几个披麻戴孝的人坐在一起侃大山,一起守着棺材。
我特意过去晃了一圈,一是看看热闹,二是混一把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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