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薛元霸见过他们腻歪,但还是不愿相信,一个神祗一样的王爷,竟会喝小兵的剩茶。
朝云地位和他们悬殊,尽管萧长烨不在乎,但薛元霸那不怀好意的眼色老是在她脸上溜,便觉得有被侮辱的感觉。于是站起来,冲薛元霸一抱拳,“薛帅,听闻您的花园在边城里当属一绝,机会难得,属下可否去参观一下?”
“去吧去吧!”薛元霸挥手撵她。
这么不知好歹的家伙,仗着萧长烨的宠爱就以为可以和他们平起平坐了吗?他巴不得她赶快滚蛋,他好和萧长烨套近乎。
萧长烨示意黄超跟着她。黄超会意,俩人在花园里逛起来。
这个花园很大,超出他们的想象。穿过他们不认识的奇花异草丛,里面还有好几间花房。
阳光从琉璃瓦下照过来,花房里的景物看得真真切切。原来,花房也是用琉璃瓦制作的。
里面有个长衫男人拿着喷壶在浇花。听到有人来了,那人停下浇花的动作,回过头来看他们。
那人个子高挑精瘦,脸上明显有倦容,看到他们来了,忙迎出来,弯腰抱拳,“哪里来的贵客?这里不允许进来,请绕行。”
见他说话虽然客气,却带着明显的疏离。秦朝云现在反正没事,探探他的底细也是好的。
“您是这里的花匠吧?听您口音是上京人士,我们也是呢!”
“真的?”那人眼里露出光来,给他满是倦容的脸上增添了几丝俊朗。
这人约有四十岁,面白无须,除了瘦点儿,长得还算不错。想来在年轻时,应是一位丰神俊朗的美男子。
“真的,我是骠骑大将军秦汉府里的下人,这次征兵才来到边城的。他是三皇子烈山王萧元帅的副官叫黄超!”秦朝云故意显摆。
“哦。”
那人只哦了一声,眼里的光迅速暗淡下去。
“能方便说一下您的名字吗?家里还有什么人?我们这次凯旋了,再处理一下事情就回京,可以给你家人捎封平安信的。”
“我没有家人了。”那人淡淡转身,继续向花房里走去,“你们想看花,就看吧。”
秦朝云逮到这个机会,总得充分利用一下,尽管她不喜欢养花,但不代表她不会赏花。
再说,在花园的花房里养的花,总有特别之处。
他们也跟着那人的脚步进到花房里去。
秦朝云看见花花绿绿的花草,果然一个都不认识。但还是装模作样地欣赏起来,嘴里还不吝夸赞。
“这花好漂亮啊,是叫牡丹还是芍药来?那花好俊啊,是叫绣球花吧?”
秦朝云心想,但凡养花的人,大多爱花如痴,只要有人夸赞,恨不得立马分一棵给你养。但她夸了那么些句,那人只淡淡应一声,“它们不是花草,是药草。”
秦朝云有些尴尬,但还是嘴硬地道:“您说是药草,有什么证据?我明明看见的就是花嘛!”
那男人不动声色取下身旁花架上一本线装书递给秦朝云,“自己看,我要忙了。”
那人的意思不言而喻,你们自己看书去,别耽误我干活。
秦朝云找个花凳坐下看书,黄超也坐在不远处看那人浇花。
书里全部是药草,有插图,有作用,还有性味归经和注意事项。
秦朝云发现里面记载了很多有毒的药草,还写了种植方式,毒性多大,副作用是什么,且记录详细。
但她对草药不感兴趣,便胡乱翻到底,再翻回来。
“黄副官你看,这名字!”秦朝云低呼。
黄超忙凑过来看,书作者名字叫墨旱连。
“这人就是墨旱连?他没死?他不是十年前因为毒害人性命被处决了吗?”黄超问秦朝云。
“这我哪儿知道啊?十年前我们已经离京去琅琊郡了。这人按年纪推算,应该和墨旱连差不多。如果墨旱连已经死了的话,他的书又怎么会传到这几千里之外的边塞呢?”
“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对于上一辈人的恩怨,咱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为好。”
秦朝云又好奇又奇怪,继续去翻书页,且翻得哗哗响,再翻到最后一页时,被那人一把抢了去。
“不喜欢,别糟蹋我的书!”
那人吹吹书封面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被秦朝云玷污了一般。
秦朝云尴尬起身,“那我们告辞。”
“慢走不送!”
那人心想,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夸他养的草药如花一样好看的人,没想到也是一个草包。是草包也就罢了,还差点把他的书弄坏。
秦朝云心想,不就翻他的书急了点吗?又没弄坏。哼!小气!
临出花房时,秦朝云回头看,见那人凌厉的眼神在盯着他们,秦朝云这才恍然发现,他太阳穴鼓起,应该是武功不弱。
秦朝云把他的特征暗暗记在脑子里。
萧长烨和薛元霸也喝完了两壶茶,也没有了可谈的话题。正好有下人来报,“启禀萧帅、薛帅,花厅里准备好了,请你们过去赴宴。”
萧长烨左右看看,见秦朝云疾步走来,花园里很热,她走得一头汗,他便掏出汗巾去给她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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