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夫家嫌弃自己的娘家,这下却都羡慕起她来。
就连周围村邻都说她命好。
韦姑婆自己心里难受,哪里能告诉旁人,她与女儿是被自家大哥赶回来的!
她倒是也想着趁着大官在韦家的时候,再带着女儿也去露露脸。
但她又听说,大官眼里可揉不得沙子,那是一言不合就要治罪的……
她也不敢贸然前去。
得知韦小杨考上了童生,她才想着要赶紧去打好关系。
韦姑婆倒是也打听到了县学,也带了好些吃食,想着要去拉拢一下侄儿的心。
哪知却扑了个空!
得知韦小杨已经去了府城读书,韦姑婆差点拍断了大腿,自己瞧好的女婿,想着要慢慢来,这下慢过头了,已经跑了!
又得知韦小绢也在转让铺子,韦姑婆心知,要是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以后是越来越难以沾到光了。
母女俩在家里商量好对策,便匆匆赶了过来。
“小绢啊,姑母瞧着你是越发能干了,女大十八变,就是你这样的。你瞧瞧你云妮表姐,还大你一点点,却还是这副不争气的样子。手艺也不会,待人接物也不懂,穿得又破破烂烂……”
韦小绢摸不清这姑母的来意,顺着她说的,也朝赵云妮看了一眼。
只见赵云妮如今低眉顺眼了许多,穿着也极其简朴,不仅浆洗得发白,甚至带着补丁。
韦小绢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以前倒也没有这么落魄吧?
赵云妮察觉到韦小绢的不悦,低声说:“小绢,以前都是我不懂事,东想西想,才闹出笑话来。如今我瞧着小叶姐与你,都是靠自己本事,过得这样光鲜,我也很羡慕来着。”
韦小绢便放下心中疑窦,还鼓励起来:“我这点手艺,也是起早贪黑学了许久的。就算我即将要去府城,也是要继续学的。否则,外面时兴的工艺与款式,我都跟不上了。”
“没错没错,就是这般。”韦姑婆兴奋得很,“小绢啊,你即将去府城,也把你云妮表姐带去吧。不拘让她做什么,学点手艺也好,学着待人接物也好,哪怕是给你们姐妹俩打打杂……小绢啊,这可是你们的亲表姐妹。
你爹爹只有你二叔一个亲弟,我这一个亲妹,你们兄弟姐妹加起来或许都不如人家一房人那么多。你说与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有何区别?”
韦小绢只觉得有些难以招架。
她是真没想到,姑母不跋扈的时候,竟然还这么能说。
眼见韦姑婆又说道:“你们与二叔家的小杉小纤感情都极好,有什么好事儿都会想着他们。可不该厚此薄彼啊,云妮也是你们姐妹。”
“小绢,以前也是我傻,如今我才知道,女子一定要多学点东西,以后自己处世也好,嫁人也好,都是有好处的。否则,眼睛没擦亮的话,嫁到不好的人家,一辈子都完了。”赵云妮也紧随其后。
韦小绢讷讷道:“可是,这事儿我不能做主……如今我二哥即将院试,长姐事儿多,忙得很。我还是要问过长姐才行。”
韦姑婆按捺不住:“这为了这点小事就传信去问小叶,也太过麻烦了。小绢啊,就这么点小事,你这铺子里的一些伙计你都要带去的,亲表姐却撇下,这说不过去吧?”
韦小绢只觉得无比心累。
她是万分不想带这表姐去的,虽然这母女俩这回看着挺正常,但她也不知道真带去了后,会发生什么事儿!
到时候怎么处理?
“姑母,这事儿我还是要与家里商量一下才行……”
韦姑婆用力喘息了几下,才抑制住满腔怒气,又强自冷静道:“小绢啊,我也听闻你这铺子要盘出去。若是你真不愿意带你表姐出去,那么这铺子便转让给我吧。我们母女俩来经营这个铺子也成……只是这些存货,一时半会,我也凑不齐这么多货款,得慢慢结算才成。年底的时候再给?”
这下不仅韦小绢觉得不可思议,连一旁的艾草都忍不住出声:“韦家姑母,这铺子小绢已经和她师傅说好了的,已经盘给她师傅了。”
韦姑婆两眼一瞪:“你是什么身份?你就是这铺子里一个伙计,一个帮工,我们这东家说话,你来插什么嘴?有你说话的地儿吗?”
艾草气得说不出话来。
韦小绢连忙出声维护:“姑母,艾草说得没错,这铺子我已经盘出去,盘给了带我一两年的师傅。我师傅的顾客多,她什么都懂,自然能赚到银子。也不是我在推诿,开铺子做生意里面门道颇多,不是打开门就等着人上门就成。否则,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倒闭歇业的铺子了。”
母女俩的脸都垮了下来。
“小绢啊,总之这两件事儿你得办成一样,我也知道云妮没开过这铺子,很多事儿不懂。那不是应该学吗?要么她如今跟着你在铺子里学着,到时你盘给她,她也该上手了;要么她就跟着你去府城,好好学着点。”
韦小绢哪里经过这样的事儿?
看着自家姑母与表姐都是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只觉得实在难以招架。
“姑母,云妮表姐,铺子我已经盘出去了,若是表姐这些日子有闲,倒是可以来学点面料与裁衣裳之类的事儿。”
韦姑婆母女见她不吐口,只说这段日子可以来学,盘铺子与去府城的事儿,却丝毫不提,都很是不悦。
“那今日你回去时,我们也去你家,我也好长时间未去看你爹娘了。我可是你的亲姑母,要勤走动才是。”
韦小绢本来想说自己是住在长姐在镇上的大宅子里,宅子里还留了个婆子和门房照顾她呢。
但她又一想,请神容易送神难。
若是这母女俩跟着她去了大宅子里,不愿走了怎么办!
于是,她也默认了韦姑婆的说法。
令她倒是有些没想到的是,韦姑婆竟然舍得出血了,母女俩又在街上转了一圈,买了点肉与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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