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下气来,深呼吸。
越是到了这种时候,就需要平静下来,让自己的心更加平静一点。
线睁开了眼睛。
现在是什么时候?她想不起来,她想要揉一下自己的大脑,说不定这样子能够让自己的大脑平静一点,她看不见多少光亮,就像是在一个昏暗的房间之中,一切窗户都被窗帘之类的东西遮住了,这样子昏暗的地方很容易让人忽略掉时间。
忘记时间观念。
她坐起身,柔软的床在这个时候可以给她带来一种安心感,只是她知道,现在并没有时间给自己等待,等待自己适应这些光泽。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是二零二三年一月一日的下午,午休?她今天午休过吗?她好像没有午休的习惯,毕竟她之前的生活只会有晚睡晚起,每次醒来的时候基本都已经不是清晨,甚至是接近正午的时间。
正因如此,她才很少午休,甚至是不会去午休,因为醒来的时候已经足够精神,如果在中午还要休息,那反而无法安然入眠,这种习惯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就连米糕也知道她不喜欢午休,那么,现在自己的这一个行为就代表着什么呢?
有问题。
她走到自己的桌子前,她在那一堆书本和画纸之中翻找着,她在寻找自己所拥有的那一个魔女的收藏,名为‘极简主义者’的魔女的收藏,用来绘制图画的画笔,还有用来绘制的笔,她要在这里回收自己所做过的一切。
极简主义者,用最简单的步骤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用最简单的路程去到自己所需要的地方,极简主义者绘制出来的图画在一个人的手中的时候,那个人就一定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绝对正确,没有任何偏差的可能性。
而极简主义者的使用,就是在纸张上的绘制。
——我需要给她一扇门。
这是极简主义者告诉线的信息,她在上一次的绘制之中要求的步骤,是给‘她’一扇门,而这一个过程在现在还没有完成,换句话说,门本身已经出现了,但极简主义者还没有成功将那个人带回到门外。
没有将杨木带回到门外。
线当然记得,在触碰到极简主义者的时候,她就记得,那些记录并没有被抹去,她记得很清楚,她将极简主义者的纸张送到了锚点之后,送到了杨木的手中,在此之后呢……在此之后她就在这一张床上醒来。
时间对得上。
但是空间对不上。
从元区到九龙角区需要的时间可不止这么点,现在还只是一月一日的下午,甚至距离傍晚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这么简短的时间之中,她是怎么从元区回到九龙角区的?所以,在没有被记录下的部分之中,她的位置被移动了。
——这就是将人推出故事之外的结果。
——在‘事件’的顺序被调整的时候,那些被波及到了事件之中,但是没有被事件记录下来的人,他们的经历自然也会受到这一种调整的影响,而被推出故事的那一部分,在这个空缺的部分,在没有被注视到的地方,人就跟随着改变一同改变了。
——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在几乎可以被忽略的时间之内,线从元区回到了九龙角区,并且,她的时间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都还在。”
线将极简主义者拿起,那一支笔——那一支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笔,她所需要的就是这一支笔,如果说之前不携带极简主义者是因为她没有那么多的污染供这一支笔汲取,并且她已经取得了绘制的作品,并不需要笔本身……那么现在,她需要的就是极简主义者这个魔女的收藏了。
并不是极简主义者的创造物,而是极简主义者。
现在引导杨木的那一扇门还没有被打开,或者说,杨木还没有从那一扇门中走出来,有什么事情让这个步骤被滞后了,这一扇门按理来说已经打开了,极简主义者的力量会引导杨木走在‘离开非自然’的道路上。
线用极简主义者开始绘画。
房间的门是关着的,窗帘也是拉上的,如果不是有什么透视眼之类的东西,应该是无法看见房间之中的景色的,所以,她开始用极简主义者进行绘制。
这是属于线的故事。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让你接触到那个世界的时候,你表现出来的模样。”线说,“你早就步入到那一个世界了,早在很久以前……甚至是在我出生之前,你就已经步入到那一个世界了,你告诉我说你失败了,你说你曾经想要成为世界上最高位的人,你想要占据一个什么位置……我不能够知道的东西,但是你失败了。”
如果在这个时候看向纸张,就能够发现,此时线正在绘制的,是一个轮廓,一个边框,宛若什么设计工具或者是软件的边框,她在边框的每一个细节处都详细描绘,而在落笔的地方,她着重勾勒出了一种符号。
一种按钮一般的符号。
“你说,你输给了很多人,你失去了你应该拥有的一切,包括你自己的躯壳,那一次的接触,你嘱托我照顾好你自己,不要再让你接触到那个世界……哪怕接触到了,也要尽快把你带出来,不要让你咽下什么东西……污染?还是别的什么,你说你只想成为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一个眼中只有非自然世界的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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