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专家来了,来的还不止一个专家。
宋专家的年纪跟白教授差不多,短发微瘦,个头不高,非常飒爽干练的一位阿姨。
跟她一起过来的还有专门研究虹雉的两位专家,另外有三个跟宋专家学习的研究生。
没人怀疑这蛋是偷的,毕竟这窝蛋没孵化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这个保护区居然还有白尾梢虹雉这种高海拔特有鸟类。
跟宋教授一起过来的两位专家,一位是王教授,一位是高博士。
高博士就是之前他们在山上观鸟站见到的那位。
熟人就好说话多了。
而且跟陈影想的不同,没有人问他白尾梢虹雉蛋的来历,最多就问了下他当时在哪里捡到的。
“这种鸟习性上是把巢穴建造在峭壁上,而且是高海拔峭壁。你能在中海拔区域捡到这窝蛋实属奇迹。要么就是雌鸟因故掉落在这片区域的,要么是偷猎者遗失在这。不过后者的可能性比前者还小。”
专家们一窝蜂来,一窝蜂去,留下三个拘谨的研究生跟救助站的大伙儿面面相觑。
陈影又是高兴又是头大。
刚才宋教授说了,就凭这窝蛋,她一定帮陈影再扒拉些科研经费来,但相应的,林中观测站那里她必须要占一个位置。
其实这也是好事。
戴姐私下跟他说过,宋教授在国内鸟类研究领域是数一数二的大佬级人物,有她出面,很多问题迎刃而解。
但陈影并没有觉得很好。他之所以坚持要在林中建站,其实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对野生动物的亲和力越来越离谱。
如果长期待在救助站这里,迟早会被人察觉出异样。
倒不是说他会被拉去切片什么的,但成为注视焦点,对他来说很容易造成情绪压抑甚至爆发。
自个儿个性上的那点毛病自个儿还不了解么,什么i人,说穿了就是他另类自闭。
毛茸茸们多好啊,又不会跟他勾心斗角,也不会觊觎他那点微薄工资,甚至金雅还操心他养不活自己,坚持每天给他带食物回来。
从金雅带回的食物上,他们都能分析出周围的生态链组成了,离谱不?
救助站前面发现疑似华南虎的热度还没过去,中心官方号和鸟类研究所那边的报道照片,又引爆了国内鸟类爱好者的关注。
甚至有人怀疑他们在集体作假,还有科研人说要来实地考察,解开高海拔鸟类在中海拔区域筑巢的奥秘。
奥他脑子的秘,除非他们能找到统哥,否则研究到死他们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三个研究生暂时会住在这里,他们的课题是绿尾虹雉相关,大概会跟着高博士进行一段时间的研究。
高博士陪着两位专家去了鸟类研究所的繁育基地,把白尾梢虹雉安顿好后,就要赶回山上。
还好,上次改修的时候把三楼的房间都改成了双人间,没外人的时候一人一间,不够住就两人一间挤一挤。
“网上不是说,绿尾虹雉的求偶在3到6月吗?你们现在上山研究啥,它们如何孵化雏鸟的?”
带着眼镜的周浩同学略有些紧张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老实回答尹力的问题。
“我们几个的课题是雏鸟习性方面的。算起来,这个时间正是大多数雏鸟孵化的季节,所以得赶着上山。”
尹力看了他们仨一眼,有点皱眉。
“我听高老师说,绿尾虹雉的生活区域在海拔三千米以上的雪山草甸和裸岩地带,你们能适应得了不?”
“应该没问题的,我们来之前都特意去过高海拔地区测试,没问题才敢申请这个课题。”
那倒也是,一般有高原反应的人也不敢拿小命换毕业证。
“行,你们这几天先好好休息,等高老师回来我就陪你们上山去。”
聊了一会儿,三人里面年纪最小那个才问尹力,为啥救助站里会有一只猞猁自由进出,这好像跟救助原则不符合吧。
“你说金雅啊。”尹力笑着解释,“它之前受重伤,是影哥救回来的,之后金雅就黏上他了,放走又回来,咱们也不能说不让它进来吧。反正不投喂它,不过分和它接触就行。影哥还专门打了报告上去,专家们也是这个意思,保持它的野性,但也不一定必须让它远离人类。”
尹力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后面熊猫馆那边有个空兽舍,你们没事儿别靠近那里。金雅的哥哥和它的小嫂子晚上会在那里过夜。那俩的野性可大得多,别误伤你们了。”
三个脆皮一听,好奇心更甚。
到傍晚,金雅叼着一头小麂幼崽回来了,跳上赵师傅给它在院子一角搭建的就餐平台,大快朵颐。
但人家还没忘记给陈影留一份,还有它最喜欢的嫩嫩的肝也留了一半给金猫。
正说着呢,陈影抱着小金猫出来了。
救治大有成效,今天小金猫自己在治疗台上走了一圈,虽然很慢,但步伐很稳,也没再出现偏偏倒倒的状态。
最近都没有继续住icu仓,而是换了个新猫窝给它睡。
今天做完最后一次治疗,陈影想让它出来晒晒太阳透个气。
金雅的平台就是最佳散步地点。
只是没料到今天金雅回来得挺早,还在上面吃东西,这样的话,金猫过去就不太合适。
“嗷,快过来,给你留了肉,好吃!”
金雅看到陈影出来,嗲嗲的叫了一声,还拿爪子拍了拍平台。
金雅这坚持不懈的投喂,让陈影窝心得不行。
小金猫跟金雅时常隔着玻璃窗见面,相互之间很熟悉了。
在被放到平台上后,小金猫慢慢的凑过去,细声细气的朝金雅叫了一声,还拿头去蹭金雅的脖子。
猞猁和金毛都是中型猫科动物,在体型上,两者差距不大,而且都属于丛林霸主圈的一员。
金雅被金毛蹭头的那一瞬间,整个猞都僵硬了。
懵懵地看了微笑站在一旁的陈影一眼后,它试探的回头舔了下金猫的头毛。
啊呸,一股子怪味!
没办法,就算每天再仔细不过的清洁,金猫熏蒸药物之后残留在毛发上的药液是擦不掉的,只有等它完全康复后洗个澡,才能去掉这股子药味。
感受到了金雅的善意,小金猫嘴角都勾起来了,顺势舔了舔金雅的嘴角,把猞猁妹子给吓得一个战术后仰!
舔嘴角,达咩!
(别看我现在柔弱无助,但我也的确是一只凶残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