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周咚咚让刘长安想起了“范进中举”的故事,情景不同,然而就是想起了失魂落魄的范举人。
明明是只要有一点好吃的,就感觉无比美满,可以抱着小肚皮幸福打滚的孩生,却还是要如此艰难?要面对这样沉重的打击。
没有人能够理解周咚咚觉得有好吃的了的时候却希望完全落空的难过。
除了把油渣拌了辣酱蒸的香喷喷的,再用蒜蓉,香油,葱花,盐做了蒜蓉酱,用肉粽蘸着吃,端了一大盘子放在了周咚咚面前的刘长安。
“就这些,吃了没有了,回去别抱着肚子在沙发上像头猪一样,免得你妈妈又说我在喂猪。”刘长安没好气地对搬着小板凳颠颠跑过来的周咚咚说道。
“我才没有。”周咚咚放下小板凳,握着拳头在胸前蹦了几下才坐了下来。
周咚咚认为蹦几下可以让肚子里能够装吃的的地方更多一些。
刘长安当然也是吃的这些,吃完和周咚咚一起去了她家,找周书玲借了手机给安暖打了电话,约好明天见面。
“我这有个备机,你先用着吧,能上微信和QQ。”周书玲去拿了一个手机交给刘长安。
“不用了。”刘长安摇了摇头,“反正我明天也打算去买。”
“你手机怎么了?”周书玲问道。
“今天打雷,我正和我表姐打电话,结果一道闪电劈过来,就把我手机给劈坏了。”
周书玲看着刘长安的表情和秦雅南听到这事时的反应差不多,她知道尽管刘长安经常喜欢和周咚咚胡说八道,但是说正经事情的时候还是实话,更何况周书玲也看到了被劈了一半的梧桐树。
“你没事吧!”半响之后周书玲才难以置信地看着刘长安,手机坏了的理由是被雷劈坏了,也着实让人惊诧。
“没事。”刘长安看了一眼书桌上周书玲正在计算的七七八八的账目,“凑钱准备买周老倌的房子?”
周书玲笑了笑,她面对的可是自己的房东,“是啊,总觉得一直租房子也不是个事,咚咚也要上小学了,想自己买个房子,太贵的肯定买不起,周老倌的房子价格确实很实惠,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还差不少钱吧?”刘长安点了点头。
“是啊,七拼八凑的,还差二十万,我看能不能找点贷款……”周书玲叹了一口气,她确实及其迫切地想要买那套房子,女人本就缺少安全感,对房子尤其执着一些,更何况是她这种情况。
“我刚好有二十万,我借给你。”刘长安拍了一下趴在沙发上的周咚咚的屁股,下楼去了。
周咚咚反手抱着自己的屁股,吃饱了就想睡觉,不愿意动弹了。
周书玲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听错了,一直到刘长安下楼去拿了一张银行卡来。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周书玲都有些惊慌失措了,这小刘是去干了啥啊?他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这套房子还是父亲留下来的,平常生活也挺普通的,哪来这么多现金?
“前一阵子我救了个人,学校奖励了二十万。”刘长安把银行卡放在茶几上。
“你是附中的啊!我想起来了,前阵子还看到了这个新闻,很多人说奖励太多了,说不定会鼓励学生做一些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让附中的家长很不满意。”周书玲倒是相信刘长安是这种好人,钱居然是这么来的,只能说好人有好报,也挺让人为他高兴的。
“明天你去银行查一下钱,转自己卡上去,给我打张借条就可以了,利息就按银行同期定期存款利息算吧,反正我平常也就存卡里是个活期。”刘长安笑了笑,“我和周咚咚说过,她是运气很好的小孩。”
“那怎么行,利息不能这么低的。”周书玲摇了摇头,还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焦头烂额发愁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至于他的意思是看在周咚咚的面子上,却让周书玲不禁莞尔,自己的孩子有人在意,总是让当妈的特别暖心,不管是不是真的仅仅因为这个原因……现在雪中送炭的人太少了,真缺钱的人借钱才是最难的。
周书玲无法拒绝刘长安的帮助,因为她没有资格也没有办法矫情,只能欠下这个大人情了。
刘长安雪中送碳后就下楼了,修理自己的雨篷,毕竟现在下雨天挺多的,很能用得上,下雨天如果只能待在房间里,还是没有坐在雨中看书来的闲逸适然。
想想那不适宜出门的雨天晨间起来,泡一碗碧绿的茶,向那雨篷底下一坐,能够看到水汽氤氲压的很低很低的天色,听得到雨打梧桐啪啪作响,看着那雨线从梧桐叶子底下,朝着天空漏出的缝隙里传过来,或静静地看着从雨中穿梭过来的成熟女子,又或者愚蠢的孩童,都是情景。
雨篷修理好,支撑起来又收起来,看着一地的树叶和碎枝,刘长安清扫了地面,泥土上留下来了一条条扫帚的纹路,看起来清闲而有些落寞,这大概是棺材里小姑娘的情绪。
做完一切,刘长安回房洗漱睡了,待到半夜又听到那似乎如吹筚篥的声响,半睡半醒间以为是今日里棺材小姑娘带给自己睡梦中的回想,但是声音实在尖锐刺耳,一点哀鸣的味道也无,只是单纯的烦人,便清醒过来,原来是装甲运输车的警报触发了,作响的是车钥匙。
刘长安穿了衣服走了过去,看到一个背影似乎是女子的人,穿着一条长裤和黑色束身背心,正操持着专业的工具在测试或者操作车厢门打开。
刘长安看了一会,发现她毫无头绪的样子,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都说人吓人,吓死人,女人完全没有想到有人能够悄无声息地靠近自己,惊骇之下反应迅速,转身出拳踢腿扣住关节一套擒拿术行云流水的施展了出来。
“喝!”
女子低吼了一声收尾,却不由得愣了一下,所有的招式打出来以后,竟然好像泥牛入海,无影无踪,一点动静也没有。
“喳!”
她再尝试了一下。
“别费劲了,你要干什么?”刘长安推开了她,除了安暖能这样折腾他,别人是不行的。
轻轻一推,按住她的肩膀,女子已经无法动弹,不由得惶然失措,难怪活人棺会这样随意地放置在这里,原来守护它的竟然是如此高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