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王忠看着方面军司令部所有能动的人都拿上枪,和部署在隧道附近的后勤部门的人员一起,涌向波将金大街。
还好就算敌人通过了波将金大街,只要没有转过街角,还是看不到隧道口。
还有个好消息是,波将金大街上有路障有街垒,这些东西阻挡了敌人坦克的前进,需要敌人的战斗工兵用炸药清障。
坏消息是这些东西提供了大量的掩体,让封锁道路的机枪效果大大减弱。
王忠看到普洛森人熟练的进行蛙跳推进——他们甚至连烟雾都不屑于扔了。
而且,普洛森的坦克迅速的干掉了机枪点。
这种开阔地,普洛森坦克的优势被大大放大了。
坦克炮不断的敲掉机枪掩体,大街上的战线逐步后退。
王忠在俯瞰视角看得真切。
突然,他看见有安特士兵在自家机枪跟前释放了烟雾,同时机枪还在按照标定好的参数扫射,阻断大街上普洛森人的推进。
这个思路倒是很好,然而这种不瞄准的射击,要打中人得火力密集才行,火力不够还是需要机枪射手瞄准敌人。
烟雾覆盖机枪口的同时,普洛森人站起来跃进,无视了没有准头胡乱飞来的枪弹。
下一刻,普洛森坦克开火了,炮弹穿过烟雾命中了机枪火力点的二楼。
虽然这一发打偏了,但是剧烈的爆炸把二楼震塌了,水泥块劈头盖脸的落在了机枪手脑袋上。
与此同时,普洛森战斗工兵按下引信的拉杆,装在反坦克水泥桩上的炸药被次第引爆,跟放鞭炮一样。
爆破完成后,一辆喷火坦克从工兵开辟出的道路里开向前,对着被烟雾覆盖的建筑喷射出耀眼的火焰。
建筑立刻被点燃了,躲在建筑里的安特战士嚎叫着冲出来,在地上打滚。
一名普洛森冲锋枪手端着MP40,用娴熟的短点射结束了所有普洛森士兵的痛苦。
王忠切换视角,看着巴甫洛夫:“以现在这群临时拼凑的部队,挡不住普洛森人。”
巴甫洛夫:“对,所以你赶快撤退到东岸去吧,在那边继续指挥战斗。不能让普洛森人的垂死挣扎夺走我们的胜利。”
王忠:“不,现在我的战士们需要我。放心,我不会上前线,我只是稍微鼓舞一下士气。”
巴甫洛夫:“不,我反对!”
王忠:“巴甫洛夫,我只是出现在战士们能看到的地方,你知道这样对士气是多么巨大的鼓舞。”
巴甫洛夫看起来好无奈:“好吧,指挥员这个时候出现在战士们跟前,确实能极大的提高士气。我要求格里高利军士长和雅科夫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格里高利在听到王忠要出去的时候,就已经靠过来做好准备了,这个时候拍了拍胸脯:“我只要还活着,将军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雅科夫也学着格里高利的姿势拍了拍胸脯:“我也一样。”
王忠:“格里高利,把我的红旗拿上!没有红旗,战士们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我已经让人拿了,这位是旗手尼古拉。”格里高利拍了拍旗手的肩膀。
王忠目光却全在旗帜上。这是舍佩托夫卡纺织工人送给他的旗帜,跟随他战斗了一整年,上面有弹洞也硝烟的痕迹。
王忠伸手轻轻抚摸着旗子的表面,又想起了这面旗帜陪他征战的一年。
不知道舍佩托夫卡的工人们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疏散到后方去。
王忠放开红旗,对巴甫洛夫说:“命令河对岸炮兵集群,对波将金大街发射烟雾弹。”
巴甫洛夫点头,但忽然想起什么,咧嘴笑了:“还记得一年半之前在罗涅日吗?你命令炮团发射了最后的烟雾弹,然后让叶戈罗夫发动了突击,以白刃战击溃了进攻的敌军,最终靠着反向突围逃出生天。”
王忠:“我怎么可能忘记,那是我抵抗的起点。今天让我们再试一次,记得确保烟雾弹覆盖整個波将金大街。”
“好的。”
王忠转身要往门外走,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巴甫洛夫说:“如果我牺牲了,请向统帅部请求西方面军高尔基大将来指挥部队。”
巴甫洛夫盯着王忠:“我本来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是仔细想想,你涉险的次数已经太多了。搞不好地狱已经怕了你。”
王忠:“所以这是以防万一。”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间,格里高利、雅科夫和扛着红旗的尼古拉紧随其后。
巴甫洛夫叹了口气,拿起听筒:“接线员,接西方面军。”
等电话接通的这段时间,巴甫洛夫对通讯参谋喊:“向统帅部发报,如果罗科索夫牺牲,请让高尔基大将接替指挥。完成发报后,毁掉密码本和所有电文存档,准备战斗。”
————
高尔基大将放下听筒,神色凝重的盯着桌面。
参谋长疑惑的问:“怎么了?沙皇质问为什么进攻这么久没有取得进展吗?”
高尔基大将抬起头,看着参谋长:“不,是阿巴瓦罕方面军的参谋长打来的,说罗科索夫上将希望他如有意外,让我去接替指挥。”
参谋长:“这……难道敌人打到方面军司令部跟前了?那难道不应是司令部选择撤退吗?”
高尔基大将深吸一口气,摘下帽子放在桌上:“罗科索夫喜欢自己跑到前线去,我推测那边的情况相当危急,罗科索夫要亲自到前线去鼓舞士气了,就让巴甫洛夫打了个电话给我,让我能提前准备。等统帅部的飞机到了,就能立刻启程。”
西方面军参谋长瞪大眼睛:“阿巴瓦罕的情况这么危险了吗?”
“暂时性的困难罢了。”高尔基大将拿起桌上的情报,“你看,我们这里正面出现了这么多番号,说明敌人有相当一部分可以投入前线的兵力,被划到了我们的正面上。我们牵制了这么多普洛森部队,他那边——我是说罗科索夫那边应该比较轻松才对。”
参谋长:“但是战斗已经进行到需要短兵相接的阶段,说明敌人也给了阿巴瓦罕方面军强大的压力。”
“我认为敌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回光返照了。”高尔基大将笃定的说。
短暂的沉默后,高尔基大将嘟囔道:“我还考虑着在安特军事史上留名,想跟罗科索夫强新战法的命名权,而他考虑的却只有胜利,还亲自出现在前线鼓舞士气。”
他站起来,到大比例的全战场地图前,凝视着瓦尔岱丘河口的那个城市的名字。
“和罗科索夫的行为一比,我真是望尘莫及。”高尔基大将一脸佩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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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一走出隧道,就迎面闻到了烧焦的血肉的味道。
隧道口的警卫兵明显比之前入驻的时候少很多,因为方面军司令部警卫团已经被拉上前线了。
剩下的警卫们看见王忠从隧道里出来,身后还跟着红旗,立刻都立正行持枪礼。
王忠摆了摆手:“你们守好入口。如果我们无法打退敌人的进攻,伱们这里就是最后的防线,至少撑到下面烧完文件。”
现场的警卫排排长和士兵们对视了一眼,随后说:“将军,您不应该撤退到对岸去吗?危险的工作交给我们做就好了,您如果牺牲了,对战争进程都有巨大影响啊。”
王忠:“我如果牺牲了,还会有千千万万的个我站出来,安特不会因为少了谁就输掉战争。”
说着王忠向着波将金大街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