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原版《美丽人生》是一部意大利电影。
说在意大利的一座小城里,男主是个餐厅的服务生,喜欢上了一位富家女子,他天性幽默,行为风趣,博得了对方欢心,女子也不顾家里反对,与其结婚生子,婚后幸福。
结果好景不长,男主是个犹太人嘛,纳粹把他和孩子抓进了集中营,女主也主动进了集中营。
男主为了避免孩子的天真灵魂受到伤害,撒谎说这是一场游戏,编造了一套游戏规则,比如不许哭、不许找妈妈、不许吵着吃点心……
每天都可以获取分数,拿到1000分,就能得到一辆坦克做奖品。
他一直在竭尽所能的保护孩子。
然后在解放前夕,他被纳粹杀死了,孩子和妻子活了下来。
这个片拿到了奥斯卡最佳男主、最佳外语片,戛纳评审团大奖等诸多奖项。除了本身水准出色,里面犹太人的元素,懂得都懂,也是它被欧美喜欢的原因。
《美丽人生》诞生于1997年,《辛德勒的名单》诞生于1993年。
在90年代,犹太人基本完成了对美国传媒的掌控,以及“我就是受害者,全世界都欠我们的”形象传播,想想中国是什么时候看到这些的?
大部分都从90年代开始,读者啊、意林啊,经常出现一些美妙的小故事。
比如在每一个犹太家庭里,母亲会滴蜂蜜在书本上,让孩子舔,就是告诉孩子书甜如蜜,以表示犹太人聪明有智慧,爱读书云云……
但现在是80年代初!
苏联去年刚举行大军演,美国黑豹党今年才解散,犹太人的触手还没伸到那么长。
其实真要考究起来,《美丽人生》胜在设定和塑造,细节简直漏洞百出:集中营是干干净净的,牢房也是干净的,人们都是四肢健全,没有被拷打虐待,也没有疾病传染病……
而且男主竟然能在集中营里放交响乐,用喇叭广播,事后一点惩罚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呢?
但如果追究这些,这部电影就不成立了,因为与设定冲突。《美丽人生》的设定,就是用喜剧来表达,对纳粹的残暴都是侧面描写。
唯一一个正面镜头,就是男主看到了一座尸体堆成的山。
陈奇写的这版《美丽人生》,把背景放在了上海,把犹太人变成了中国人,把纳粹变成了日本鬼子,同时增加了妻子的戏份,是夫妻俩一块保护孩子。
他可以想象,这个剧本对一些老同志的思想冲击。
…………
“好了,人到齐了,我们开个会!”
陈荒煤主持会议,道:“今天还是讨论《美丽人生》的剧本,之前大家争论的很激烈,各抒己见,现在创作者回来了,我们都想听听当事人的想法。
小陈啊,你先谈谈?”
“我昨天刚回来,准备不充分,我想先听听诸位专家的意见。”陈奇道。
“也好,那你们先说说。”
“……”
短暂安静了一会,一位陈奇不认识的理论家扶了扶眼镜,开口道:“首先这个剧本的人物刻画细致,细节到位,感情渲染力也很强,非常不错。
但基调似乎有所偏颇,我不理解用游戏的形式来描写集中营生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太不严肃了!
集中营大家都知道,那是日本鬼子关押战俘和我党烈士的地方,流淌着烈士的鲜血,它就应该被严肃看待,更不能变得轻松幽默,缺乏基本的庄重和历史责任感。”
“我赞同这个观点!”
马上,另一人附和道:“近年国内电影界涌起一股拍娱乐片的风潮,各电影厂加大了对武侠片的投入,看看我们一季度的作品,什么《无敌鸳鸯腿》啊,《京都球侠》啊,拷贝卖的很多,但在艺术上有什么贡献?
陈奇同志,我不是针对你啊!
《太极》出口创汇的成绩大家都认可,但我觉得娱乐片就是娱乐片,严肃片就是严肃片,绝不能以娱乐片的态度去拍严肃片!”
“诶,这个说的对!”
此言引起了一片应和。
这俩都是摆明了反对的,也有支持陈奇的,但即便支持,他们也觉得《美丽人生》太轻飘,说的比较委婉。
“我看了好几遍,我觉得前半部分轻松自然,生活气息十足,非常棒,可以拿出来单独拍一部电影。就讲男女主如何相爱,结婚生子,然后日军侵略,一家人在动乱中分离,历经坎坷终于又重逢,肯定是部好片子。”
“如果非要加后半部分,也可以,男女主其中一人是地下党,严刑拷打英勇不屈,最终被杀害,但成功传递出了情报,你看多能表现我们先烈的牺牲精神!”
“《永不消逝的电波》!”
“哎对对,我想的就是这部电影!”
“抗战片我们拍了无数部,该正经就得正经。”
简而言之,现场有两种意见,一种是明确反对,一种是希望能修改修改,加入壮烈牺牲的段落。
而就在此时,忽然又冒出一个声音,道:“小陈同志的任务是出口创汇,就是说他的片子要送出去的。我们的抗战片一向在国内放映,或者在社会主义阵营中传播。
如果要送去欧洲参展之类的,让西方世界看,让日本人看,会不会有些不妥?
毕竟现在倡导中日友好,影响国际关系怎么办?”
这人顿了顿,强调道:“诸位别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把这种片送出去参展,可能不太好。”
“……”
陈荒煤一直听着不做声,时不时看看陈奇的反应,他其实很想听听对方亲口阐述,毕竟光看剧本还是有些片面。
而陈奇盯着刚才说话的那人。
老同志反对,顶多是思想局限性,说什么中日友好、影响关系,那就是放屁了。而且这人还不太敢明说,遮遮掩掩的。
他有点无奈。
人的思想是很难改变的,尤其是这种老同志,他觉得自己就算解释,这些人可能都听不懂。
但他还是想试试,酝酿了一下,开口道:“诸位的意见我都已了解,我谈谈我的创作初衷和《美丽人生》可能在国际上给我们带来的积极意义……”
(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