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争峰,后山,万妖洞。
“大师兄。”
“大师兄!我们来看你了。”
一群人在洞口呼唤。
几个呼吸之后,令狐酒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以劳德为首的一众师兄弟,都涌进了万妖洞,纷纷向令狐酒致礼。
“大师兄,你在这里可好?”劳德率先开口。
令狐酒耸耸肩:“一切都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这里的环境早已经习惯了。”
“我担心的反而是小师妹。”
“她是活泼的性子,如今一直被罚禁足在自己的屋内,岂不是要憋闷坏了?”
众师兄弟跟着叹息,当即,你一言我一语。
“是啊,我也和大师兄一样担心。”
“昨日,我新弄来了六只音符蛊,放在一盅里,着她的贴身丫鬟送给她玩耍了。”
“哦?我前天刚送进去一只机关戏偶。”
“我向师父求情了,结果被痛斥了一顿,唉……”
一众师兄弟的感情都很好。这是因为当初,林不凡收徒的时候,特意都选择了年龄相差不多的,从孩童时期加以培养。
这些人一齐长大,自然情谊深厚。
劳德转过话锋:“依我看,小师妹这一次做得太过分了。那宁拙也不知道给她灌了什么**汤,让她如此全力相助!”
“大师兄,我们几人合资,已经将小师妹的外债给平了。”
“但是,那宁拙也不能放过,需要教训一二。否则,大家的心气都不平啊。”
话题引到宁拙的身上,顿时引发了众人的共鸣。
“是啊,是啊,那宁拙太贼了,仗着颜色好看,花言巧语,欺哄我们的小师妹!”
“我们都付出巨大,结果让他捞到了最大好处,这绝对不成。”
“大师兄,咱们师兄弟当中,就属你待小师妹最好。其他人我们不认可,就只认可你。”
“是啊,大师兄!”
“大师兄,我们目前商量了,真要我们亲自动手对付宁拙,影响很不好。不如,借助门规,撺掇其他外驻修士,去找宁拙这小子麻烦。”
“你不知道,小师妹禁足,每天郁郁寡欢,那小子倒像是个没事的人,将小师妹抛之脑后,只顾和新交的寒洲切磋论武,日子过得十分舒坦!”
令狐酒闻言,面露肃容,摇头拒绝:“此举不可。”
“天下无不透风的墙,你们要撺掇其他修士,去对付宁拙,会对我万药门的名誉,产生极大损害。”
“这要是披露出来,万药门精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成果,就要折损大半。”
“为了区区私利,置整个门派之益于不顾,岂是我等所为呢?”
众师兄弟不由沉默,面面相觑。
劳德不甘心地道:“那大师兄,咱们就任由宁拙活得这么滋润?他最近可是进步神速,但这些修行资源,很多都是我们师兄弟自掏腰包啊。”
“我们只消露出一点意愿,那些外驻修士就像是闻到腥气味的猫儿,会主动来找依附我等,心甘情愿地帮助我们对付宁拙的!”
“而要让他们保密,只需要签订契约即可。”
令狐酒叹息一声:“人心易变。他们现在多么狂热地依附你我,将来就有可能多么憎恶。反倒是那些态度始终平淡之人,在心性上更为可靠得多。”
“这等阴私之事,非我等正德君子所为,不要再想了。”
“我早已对宁拙这位朋友相当好奇,待我将来出洞,必定要亲自会会他。”
劳德叹息一声:“既然这样,那就让大师兄你亲自处理吧。”
师兄弟们又交流一番,期间谈笑风生,最后依依惜别。
离开了大争峰,其他师兄弟这才不甘心地议论起来:“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
“大师兄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这样做吧。”
“大师兄被关禁闭得有数月吧,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宁拙说不定早跑了!”
“要单说他贪财吧,那就算了。关键是他欺骗我们小师妹的感情,利用我们小师妹,这能忍嘛?!”
劳德微微一笑:“大师兄只是担心,我们会破坏万药门的名誉。”
“不如这样好了,我们绝不出面,绝不亲自和那些外驻修士暗谈,甚至私底下的暗示都不要有。”
“我们只散发流言!依我看来,宁拙攀升得太快了。最初他才是二百多排位的洞府,现在一跃成了前十。”
“上一次战斗,他对常衍速胜,能体现出真正的实力吗?”
“我觉得,和我有相同怀疑的人,不在少数!”
“我们只要掀起一股流言,应该就能撺掇他人,主动挑战宁拙了。”
其余人闻言,纷纷双眼发亮,赞叹连连。
“好计,好计啊。”
“这个法子好,我们没有下场,只是吹风而已。”
“就算调查,也调查不到我们身上来的。”
小争峰,演武场。
宁拙和寒洲在切磋。
但和之前不同,寒洲处于下风,而宁拙则牢牢占据上风。
造成这一切的缘由,是宁拙身边漂浮着的一条条机关手臂和腿脚。
这些手臂和浮游手一样,都是能漂浮在半空中的。
宁拙操控它们,不断施展武术霜冻拳,又用那些机关腿脚,施展武术老寒腿。
寒洲要是面对两只手,两只脚,那还算好的。但问题是,他面对是十只手臂,十条腿脚一起的围攻!
寒洲像是被一群人围攻,只能不断后撤,拉开距离,企图找寻破绽。
结果,他却惊讶地发现,宁拙的机关操控之术水准极高,操控这些机关手脚,不仅自然自如,而且阵型严密,相互配合,从没有一个冒进的,根本没有破绽可言!
“你这……先停手,停手吧。”寒洲被围殴了一阵,实在受不了了,直接摆手喊停。
宁拙意犹未尽:“寒洲兄台,我还未操控娴熟呢,刚刚有颇多感触,或许能借助这些机关,施展出不一样的苦寒武术来。”
寒洲眼角抽搐了一下。
他发自内心地赞叹道:“宁拙道友,我从未想过,你的机关操控术如此厉害,绝对比你的武术,不,五行法术都要强大!”
寒洲也算是游历各方,开拓了眼界。和宁拙亲自交手,领略过后者的机关术后,他就立即在心中更改了对宁拙的认识、评价。
“原来,宁拙道友藏得很深,真正擅长的根本不是五行法术。”
这和外界的估测大不相同!
“既然如此,寒洲兄台不妨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再练。”宁拙的笑容宛若春风拂面。
寒洲并不乐意接下来还要切磋,但在宁拙的我佛心魔印,不,笑容的感染下,他还是点了点头。
望着宁拙在原处,独自操控着这些机关手臂、腿脚,认真训练,时而停下来皱眉思索的模样,寒洲不禁莫名地期待起,未来某一天,宁拙将这份战力展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其他人的反响了。
“呵呵呵。”他想到乐处,不禁笑出声来。
宁拙双耳微动,听到寒洲的笑声,心里也有一股淡淡的愉悦感油然而生。
“寒洲兄台和我相处,十分融洽。以前见他时,颇为愁苦。现在却是心胸开怀,每天的笑容都增多了。”
“这种能让周围人开心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啊。”
今日的切磋,寒洲明显步履蹒跚了很多,宁拙则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切磋的成效很好,让他十分欣慰。
他和寒洲依依惜别,像是回到了之前,他和林珊珊朝夕相处的日子。
寒洲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喊住宁拙:“宁拙道友,差点忘了,最近风头有点不对。”
“怎么了?”宁拙面露疑惑之色。
寒洲道:“是关于你的。不知道最近你有没有察觉,小争峰上有一股针对你的,很不好的流言蜚语。”
“说你孤傲,看不起人,说你实力其实不足,只是之前和常衍一战,讨了些许便宜,占据了抢攻成功的战果。”
“依我看,当是你坐拥小争峰前十的洞府,导致很多人眼红。”
“这些人想要挑战你,争取你手中的洞府,但又怕挑战失败,所以散发这样的流言,想要撺掇其他人多多挑战你,好为他自己铺路。”
宁拙顿时皱眉:“原来有这样的事情!”
“寒洲兄台,多谢你的提醒,否则我还被蒙在鼓里呢。”宁拙深深行礼,致谢。
寒洲叹气:“宁拙道友,可不能一门心思闷头训练啊。小争峰和你的家族环境并不相同,很多时候,争斗可不只是正大光明的挑战,还有很多场外的暗算。”
宁拙眉头皱得更紧了:“那我该怎么办呢?”
寒洲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叮嘱宁拙多留意:“我想,你可以尽快挑战一人,展露出你的机关术。这样一来,就没有这些诽谤你的流言蜚语了。”
“多谢指教!”宁拙又行谢礼,说了很多感谢的话。
这导致寒洲离开的路上,还在为宁拙担忧:“宁拙到底是家族的公子哥,心思还是单纯了些。刚刚外出游历,不知道人心险恶。”
“从这些流言蜚语中,就可看出来,他之前生活的环境较为安定、美好。”
“唉,说起来惭愧至极。就算是我,接触他,和他切磋训练,不也是想要渡化他,不安好心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