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香与龙女谈了些女儿家的话,这龙女知事懂事,介绍了许多罗朝女子可采买的用度之物。
不多会儿,小楼屋子里有了声响。
“玉香,端盆水进来。”
“来了。”
玉香对龙女说,“你且候着。等等我便唤你进屋。进了屋只得说凡间之事,你可记住了?”
“小女记下。”
见着龙女自称小女不再称小神,玉香点头走到屋门口,一伸手,手中托着一个玉盆。盆中水飘温热水汽。
玉香推开门,“小姐,婢子进来了。”
玉香在屋里头服侍小楼穿衣打扮,说了有客来访。再没多会儿,玉香站到门口,“我家小姐有请客人来见。”
龙女走在半路,身上衣袍渐变,不再是那水师神打扮,成了一个富家女子模样。头上的双角也隐去,化为花钿。
屋中小楼端着润喉茶,抬眼看了下进门的龙女。
“小女子乃是卫冬郡敖家独女,名叫敖麓,林下鹿的麓。家中听闻贾家商会贵女来至罗朝,特意差遣小女前来拜访。”
小楼合上杯盖,“听这姓氏便大有来头,若不是龙种之后,便是祖上来自乾朝太敖之家。”
“贵人见识广博,祖上的确是龙种之后。”
“玉香,给客人看座。贵胄血脉,不知何事来访?”
敖麓万福揖礼,而后坐下,“城中昨夜有人生事,后报与官家。岂料是误会了贵商会侍卫,和贵家少主。便差人到我家相托,做个说客来求情。望贵人劝劝少主,莫要伤了和气。”
“我家那猴儿自是不老实的,才放他出去便捅了篓子。但他也老大不小了,自己做得事情自己担当。何故来与我求情?”
“大可道长声名远播……铁口直断,辩理之事。便是罗朝也有风闻。城中贵家不愿惹了贵家少主,还请贵人劝劝少主,莫要记恨。”
“本姑娘不曾料想这中州之地也有我家那猴儿的风闻。”
“年少多金,才华横溢,怎无风闻。而且风闻之中,那少主尤其是呵护家姐。有人还说惹了男子还好,若惹了其姐,便要起卦伤人了。”
小楼眯眼一笑,“他那般性子,怎会起卦伤人。修得正道,可不敢胡作非为。”
敖麓欠身,“得罪少主之人,都无好下场也是真的。”
说完敖麓从袖口中取出一个锦绣袋子,抖了抖落在手心一颗珠儿。那珠儿晶莹剔透,半金半银,似还是个软的。
敖麓继续说,“此珠乃是高山贝所产,此贝本来在明龙江上游高山之上,所产珍珠皆是琉璃冰珠。但一只贝顺流而下,抵达明龙江与骨江交汇之地。贝衔金砂,衔银沙。本来硬珠也成了软珠。放于身旁可有弱光,且驱热清凉。世间少有。”
小楼做得是珍宝买卖,自然看得出此珠贵重。物以稀而贵,这高山贝落入平原还能存活,而且活了很久,能将珍珠孕育至此般大小。着实不易。“无功不受禄,可不敢收下如此贵重礼物。”
敖麓却说,“听闻少主不曾加冠,可将此珠嵌在冠上,夏日清凉解暑,使人身心愉悦,思虑顺畅。”
小楼噗嗤一笑,“眼巴前便要入冬了,你这女子却要给我家弟弟做个夏冠。用这般贵重之物讽刺他头脑不清……”
“小女并无此意。”
“便是有此意又如何?他那人心高气傲,作甚事都是一根筋。看来昨夜闹腾事情不小,这珠儿我也不凭白收下,你作价,我来收买。给那猴儿戴冠是个正经事儿。也该到时候了,整日闲闲散散,不见大人模样。”
敖麓趁势说道,“作价之前,小女有几问。”
“问吧。”
“不知贵人此行目的地何处?”
“去罗朝京都瞧瞧。这不是个行商的地方。等级森严,宗族势力雄厚,善巧取豪夺。只当是一路游玩了。”
敖麓羞赧一笑,“贵人倒是看得明白。那敢问贵人如何出行?”
“与那猴儿约好了,乘船北上。一路游览江景。相传骨江风景优美,多得是文人骚客。”
敖麓点头,“敖家经营船运行当,不知贵家可愿乘我家游船?船中生活用具一应俱全,家丁护卫任职任责。可保贵家北上一路安全。”
小楼点头,“久旱得逢及时雨,敖家是我贾家商会的贵人。”
敖麓微微一笑,“那此珠便是船费所赠之物。”
玉香插话问,“如此贵重之物送做添头,不知那船钱多少?”
“敖氏欲借贾家商会盛名办鉴宝会,不知贵人可否答应?”
小楼想了想,“闲来无事,可以助你。但不能我贾家商会做东。”
敖麓起身万福,“那便以北上之时为起始,每十五日办一次鉴宝会。赚得资财,我敖氏取八成。可否?”
“六成。”
敖麓与小楼争辩了会儿,最后敖氏取六成九。玉香送走了敖麓,回来辅佐小楼处置不凡楼的传信。
身负冀朝财运,贾小楼这贾家商会的牌子到底值多少。贾小楼心中也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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