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灵一路飘回,看着玉香掐诀给尸身补水。
丘狸尊者指点的观想法爽灵即刻尝试了下,引一缕灵炁于指尖,掐离字诀换震字诀,七色霞光自指尖射出落在尸身之上。
只见尸身的泥丸宫接联百器,乃爽灵居之所。过往功德福气于宫中显照,玄意透紫。再细细观之……
杨暮客找见了丘狸尊者所言的蛊。那琅神混蛋竟然以杨暮客所赠功德宝钱作引,将杨暮客的功德关联。杨暮客便成了琅神在世俗世界的一个标记。
邪神虽不能现世,但总能映照凡俗,寻得散播神意之机。
怪不得地仙要找上门来,杨暮客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携带琅神神意进了中州,帮助这个邪神散播了信仰会有何后果。
中州乃真正的人道兴盛之地,无数邪神环伺。若是争得中州的香火祭祀,说不定邪神也能化作正神,从界外脱困而出。
吁。爽灵下意识的深呼吸,尽管爽灵并无呼吸之能。那琅神之蛊并非虫,也并非见过的白色菌丝。是一个贝壳一样的小闪光点。接下来便是如何处置了。
泥丸宫中,杨暮客不敢动用雷诀,伤了精神之所非是好事。转瞬之间,杨暮客便想到了处置之法,它既是从功德寻来,那便舍了被沾染的功德。爽灵动用神思追溯西岐国过往,念所行功德之事,运其功德之意将琅神神意包裹。
爽灵一头钻进尸身,杨暮客起诀并剑指,取出一枚宝钱,口中呼气,西岐国功德阴德尽数转移到了宝钱之上。再捏乾字诀,金之意。金之革,断其过往。离字诀,凝神思,聚六丁,一缕火线。阴火瞬间将那宝钱烧成了灰烬。
玉香在杨暮客掐诀的时候便停止行功补水,待杨暮客烧掉宝钱后才问,“道爷为何舍了功德?”
杨暮客耳中嗡鸣,两额血线鼓起跳动。“呼……贫道被邪神利用而不知,若不舍了功德。怕是将来折损更多。”
“道爷请出来,换坐边上的木桶之中。”
杨暮客引灵炁体内运转一周天,玉香补水果然有效。体内生气比方才更多。杨暮客抓着腰间的巾子起身,坐到木桶之中。他问玉香,“当下换了木桶作甚?没了活水,岂不是更慢?”
玉香掐引水诀,“道爷非是活人,既补进了水,亦要换水。这木桶之水婢子已用石药调过,可将道爷体内的尸气排出。”
“那贫道的这一盆洗澡水,怕是能害一城寸草不生。”
玉香噗嗤一笑,“道爷要是有这般能耐,怕是早就被天上的神官调兵杀了。等道爷泡完,将木桶之水烧开,变成太和汤。送给外面的人喝怕是还能延年益寿呢。”
“什么样的癫货才要喝男人的洗澡水。”
“婢子所说非是虚言。道爷虽是尸身,但修正法,有道韵。莫说喝了道爷的洗澡水,就是与道爷日常相处,本就可增寿。季通当下变化就是追随道爷所至。”
“他?他有啥变化?”
“季通原是命带急火,寿似薪柴。与道爷相处久了,这急火成了温火。”
杨暮客一撇嘴,“你这妖精还比贫道精通术数不成?贫道怎不曾看出他是急火还是温火?”
玉香却说,“婢子虽不懂术数,但化形之前宗门所供奉人祭都为火命之人。吃得多了,自然可分辨其中差别。”
听完这话杨暮客一愣,“你这吃得还挺……讲究……”
补足了水,杨暮客换好了道袍神清气爽。随便找了个借口出了门。尊者说除了琅神邪蛊,还有个叫“梭神”的气息。这“梭神”定是天妖尚杳所言的“虾元古神”。而且尚杳说得是“神只”。神只一词不可乱用,必为一方头领者才是神只。
杨暮客出了门便通阴阳,入了阴间。抄近路出了城,来至无人道亦无神道之地。他取出了尚杳交给他的锦盒。梭神之神意定然就在这锦盒之上。他打开锦盒,里面装的是一粒丹丸。药香浓郁,杨暮客皱着眉将药丸从盒中取出。天地灵炁不断地向杨暮客手中的药丸聚集,噼噼啪啪,药丸开始龟裂,药皮不断剥落,变成了一个圆润的珠子。
杨暮客将珠子放在手心看了又看,没看出这是个什么东西。而后他看向锦盒。神只的气息是个什么气息?他依旧是引一缕灵炁,离字诀换震字诀,以灵光视之。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杨暮客攥着珠子挠挠头。啧。这地仙尊者教的法子咋没用了?
“凫徯……凫徯……”
杨暮客抬头一看,那白枭竟然从远处飞了过来。他赶忙躬身作揖,“晚辈拜见尚杳前辈。”
人面白枭并不答话,叼起锦盒消失不见了。
杨暮客听县城城隍说天妖已被驱逐,可这凫徯明明就在阴间。丘狸站在杨暮客的边上看着凫傒飞远,“如此紫明你可出入中州了。”
杨暮客才发现身边的地仙尊者,作揖问他,“太一门镇压净宗虚莲大君,弟子与虚莲大君有约。不知弟子是否通敌?”
丘狸微微一笑,“何人告诉你太一门镇压了虚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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