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越王给的拜师礼!
师兄师姐翘首以盼,全想乘机开开眼界。
梁渠当年拜师杨东雄,仅仅送些点心,价值不过三两白银。
当时穷酸,全身上下凑不出百枚铜板,三两还是问向师兄借的。
越王是谁?
武圣!
必不会寒酸啊。
梁渠放下温石韵,转头吩咐:“龙瑶,去灶房看看冻乳做好没有,拿出来给大家尝尝。”
“是。”
待龙瑶端出盛满冰激凌的水晶盆,张煦正好回来,双手捧举一个三层紫檀木箱。
温石韵对所谓拜师礼不感兴趣,拿起小勺子擓一口冒冷气的“冻乳”,瞳孔放大,浑身打个冷激灵,伸长脖子大口猛干。
龙瑶赶紧分个小碗出来,免得小孩吃太多闹肚子。
张煦收回目光,拉开紫檀抽屉。
“梁水使请看。”
第一层,堆满琳琅六样。
肉干,芹菜,红豆。
枣子,莲子,干桂圆。
束脩六礼齐全。
礼数周到。
世子妃道:“六礼准备匆忙,故仅是些常见宝植,梁水使勿怪。”
“不敢。”梁渠弯腰,“我收世孙为徒,越王亦收我为记名弟子,何有弟子责怪师傅之言?”
世子妃望向张煦。
张煦稍稍侧身,拉开第二层抽屉。
缝隙中有金光透出,待匣中宝物完全展露。
一朵五瓣金莲映入眼帘。
金莲荡漾金色清光,倒映盒上,犹如水波流动,神异非常。
“五品魂金莲!”
梁渠瞳孔微缩。
他认得此物。
魂金莲!
类似延寿蟠桃,全天下唯有大顺朝廷方有稳定产出手段,用以奖励有功之臣。
一叶两大功,然魂金莲保底三叶三品,即品相最为糟糕的金莲,亦需六個大功方可置换。
眼前五瓣即五品,换言之,放他面前的是一朵价值十大功的奇花!
效用简单粗暴。
提升神魄强度!
狼烟,本质是意志与肉身结合之阶段,引导“本”发生演化与改变。
脉髓玉液对开脉有奇效,属于临时给了意志神魄一个增持,凝脉时如挂铅坠。
金莲则为永久的根本提升!
效果或许不及临时增持那么夸张,有没有一半犹未可知,然光永久提升一点,弥足珍贵!
徐子帅后撤半步,以手遮眼。
明明金莲光芒如此柔和,他偏觉得是那么璀璨,不可直视!
其余师兄,师姐皆有震惊。
豪气啊!
武圣出手,非同凡响。
收徒与养儿颇类,师弟这儿子没长大成人呢,竟就有了回报!
“张家宰,继续吧。”
世子妃挥挥衣袖,轻声提醒。
徐子帅咽口唾沫,想起来紫檀箱足有三层。
第二层即为价值十个大功的魂金莲。
第三层会是什么?
众人愈发好奇。
张煦没卖关子,拉开抽屉。
阳光涌入木匣,驱散阴影。
一块似残月弯曲,似金非金,似铜非铜的金属牌静躺其中,伴随抽屉的拉动,轻轻摇晃。
上头龙飞凤舞两个大字。
“玄黄。”
这……
梁渠和师兄,师姐面面相觑,没看明白是个什么东西。
唯有众人身后的杨东雄心头大颤。
张煦作揖笑道:“此乃半份玄黄长气,越王特意嘱咐于我,赠送给梁水使。”
半份……玄黄长气?
胡奇,向长松两人境界浅,不知玄黄长气为何物。
徐子帅几乎站立不稳,平白后撤两步。
向长松悄悄询问:“徐师兄,玄黄长气为何物?”
“晋升宗师之物。”徐子帅言简意赅。
晋升宗师之物?
向长松瞠目结舌:“咱师父要成宗师了?”
徐子帅摇摇头:“晋升宗师有数步要走,咱师父差上一些,但,不是没希望。”
场内师兄弟呼吸齐齐加深。
好大手笔!
俞墩,陆刚两相对视,两人知晓更多,心中生出几分猜测。
这礼,
恐怕不是送给小师弟的。
玄黄长气乃天下第一中正平和长气,然其仅仅是中等气。
以小师弟狼烟境就展露出保底宗师,武圣有望的资质,越王特意送份中等气来,反有些“打压”。
倒是师父来用,正正好!
无论从节点,亦或境界,全说得过去。
梁渠平复心中翻涌思绪,注意到张煦口中言辞,恭敬询问:“张先生,何谓……半份玄黄长气?”
张煦道:“朝廷许多特殊物品无法用大功衡量,或者说,不能全凭大功兑换。
天下万规万法,不敢说没有不让人钻空子的,朝廷仅能尽量设限,找补,多半会以两个方式。
一,特设兑换人群,如梁水使去年得圣皇口谕,今年进的吏部贤才名单,某些宝物即设立为,唯有上贤才名单者,方可用大功置换,魂金莲就是此等宝物。
二,独立成册,此事有便于圣皇进行特例嘉奖,例如择功权,获得对应品级的择功权,可进入藏经宫,任选一门对应功法。
天地长气,两样都沾。
寻常人兑换,殊为不易,困难重重,然越王成圣之际,朝廷一口气发出五份玄黄牌。
一块玄黄牌加十个大功,即可从朝廷手中置换出一份玄黄气。
今日仅送给梁水使玄黄牌,他日仍需梁水使自行凑出十个大功,方能换出一缕完整的玄黄长气。”
难怪说是半份!
众人恍然。
颇似服用长气需要的特殊介质。
没有介质,再好的气吃不了,白瞎。
倘若真按半份来算。
玄黄牌的这“一半”,必然比十个大功的“一半”价值要高得多!
后者能攒,前者可攒不出来!
梁渠快步跨出门槛,面向流光舟靠岸方向躬身一拜。
“此礼太过贵重,渠诚惶诚恐。”
“梁水使不必如此。”世子妃宽慰道,“梁水使想必看得出来,此气名义上赠予的是你,实则给的是杨掌故。
梁水使今年狼烟人桥初立,离立宗师仍差出两个大境界,谈论服气为时尚早,杨掌故狩虎到顶,可算是站到门前了。”
杨东雄不得不站立起身道谢:“老夫汗颜……”
世子妃抬手止住杨东雄的话语。
“倘若杨掌故不得突破,那这缕玄黄长气留给梁水使今后服气当个介质,那也是值当的。”
梁渠愣住:“玄黄长气,当介质?”
食天地长气需要介质。
怎么长气本身能当介质?
套娃?
张煦作揖解释:“换做其他长气,自无作介质可能,然玄黄长气乃天下第一中正平和之气,天生与人相适应,被誉为人道正气。
绝大多数人服食玄黄长气,无需介质引导,仍能达到上上等,即八成服食率,甚至不止。
只因上上为顶,依照朝廷搜罗论证,该是九成往上,服气失败根基亦无太大创伤。
是故玄黄长气凭此特性,反能充当其余长气服食介质,且质量远胜寻常介质。”
竟然如此!
俞墩,陆刚两人头一回知道如此秘闻。
世子妃补充:“一缕玄黄长气,大致能分作三份介质,许多天才纵然本身不去服用,亦对玄黄长气充满渴望。”
小碗空空。
温石韵吃得满嘴乳油,见没人看自己,从椅子上跳下,偷偷跑去水晶盆里再盛一碗。
龙瑶要去阻止,转眼却见小世孙抱上碗递给世子妃。
世子妃笑笑,捏捏温石韵脸颊,接过小碗细细品尝。
许久。
梁渠正朝流光舟方向,作揖长拜。
“弟子,谢过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