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就跪死好了!”朱祁镇冰冷说完,一挥手,“回宫,锁门!”
“嘎吱吱……duang——!”
宫门紧闭,群臣一脸懵逼。
好一会儿,他们才反应过来,不过…为时晚矣。
皇帝都走了,还说什么?
但发飙发到一半,哪有收回去之理,于是压力给到六部九卿。
“王尚书,这事儿怎么弄?”
“胡尚书,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陈大人,你说句话。”
……
小老弟裹挟着老大哥,非要讨个说法不可。
老大哥也很无奈,很气愤,但他们理智尚在,闯宫门这种事他们是不敢的,真要闯宫,无异于伸长了脖子让小皇帝砍。
若在以往,他们还真敢尝试一下,但现在的小皇帝如此强势,真可能砍了他们。
好不容易混到这个位置,他们可不想稀里糊涂的死了,而且死了也白死,于名声没半点好处。
犯不着,没必要。
陈智朗声道:“这大明江山,不仅靠皇上,还得靠我等忠臣,皇上年少,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我们就在这儿跪着,用不多时皇上就会认识到错误。”
“不错。”王佐附和,“诸位莫要急躁,用不多久皇上就会被我们的忠义之举所打动,斩了王振!”
……
经过一众大佬的苦口婆心,军心重新稳定下来,群臣目光坚毅,誓要把宫门跪开,把小皇帝跪服。
李青撇了撇嘴,甚至有些想笑。
眼下这情况,就好比赌气的熊孩子,用惩罚自己的方式,逼父母妥协。
按道理说,这也不为错,双方的关系就是君父、臣子。
主要是君父是少年,熊孩子却大多都是老头子,甚至都半截身子入土了,就很违和。
这一幕,滑稽中带着喜剧的色彩。
就特别好笑。
李青受过专业训练,但没忍住。
这时,队伍末尾有人注意到他,厉声喝道:“你笑什么?”
李青:“……”
~
朱祁镇回到乾清宫,仍是震怒难消。
却在这时,钱皇后急切走来,焦急道:“皇上,太皇太后…您快过去吧。”
“啊?”朱祁镇心中一凛,忙收起负面情绪,起身就往坤宁宫赶,走了几步又顿住,拉着钱氏小手一起。
钱氏有些羞涩,但眼下情况紧急,也顾不得这些了,小跑着跟上丈夫步伐。
小两口一路跑到乾清宫,却见太监宫女跪了一地,甚至都在酝酿情绪了,朱祁镇片刻不敢耽误,直接冲进内殿。
床榻上,张氏俨然已是油尽灯枯。
不过看到孙子过来,她苍老的面容上仍是挤出一丝笑意,虚弱的说:“镇儿来啦。”
“皇奶奶。”朱祁镇疾步上前,拉着她的手,自责道:“镇儿不孝。”
“哪里话,国政要紧。”张氏慈祥笑笑,“听说你和大臣闹起来了?”
朱祁镇迟疑少顷,点头道:“镇儿会处理好的。”
“嗯…那就好。”张氏叹道,“君臣不合不是个例,但这其中的度要拿捏好,做事切莫急躁。”
“哎,好。”到了现在,朱祁镇再也没有往日的算计,真情流露,“这些年多赖皇奶奶了,也辛苦皇奶奶了。”
张氏苦笑道:“皇奶奶做得并不好,只要到了那边儿你父亲、爷爷不怪我,那奶奶就心满意足了。”
“不怪,他们不会怪您的。”朱祁镇安慰。
“母后……!”一道焦急中带着悲切的声音响起,接着,孙氏提着裙裾跑进来,见张氏如此模样,大叫道:“太医……太医呢?”
“……母后,你别吵。”朱祁镇眉头微皱,“让皇奶奶清净一会儿。”
孙氏:“……”
她来到床前蹲下,关切道:“母后,您怎么样?”
张氏看着她,幽幽的说:“莫以为没了本宫,往后就无人管得了你了,以后要恪守本分,知道吗?”
“儿臣妾明白。”孙氏乖巧地点点头,“儿臣妾谨记。”
“那就好。”张氏对这个儿媳终是不放心,对朱祁镇说,“镇儿你记着,后宫干政祸患无穷。”
“镇儿谨记。”朱祁镇郑重点头。
孙氏暗暗咬牙: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昔年你干政的时候怎么不说?
她不服,按照先帝遗旨,她也是有权力干政的。
但无奈的是,之前一直被老太太压着,根本没有出头之日,如今好不容易要把老太太熬走了,儿子又成长起来了。
其强势程度,犹胜老太太。
从这两年的表现来看,她根本没有半点儿机会。
不过,老太太这一走,最起码这后宫我说了算……孙氏气苦之余,开始自我安慰。
她伤心的说,“母后您可要挺住呀。”
张氏见不得她这副虚情假意的嘴脸,别过头不看她,慈祥地望着孙子,“镇儿,这重担以后就落在你身上了,有无信心做好?”
“有。”朱祁镇认真点头,“皇奶奶放心,朕并非孤家寡人,外廷有英国公张辅、于谦他们,还有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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