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的忠臣也是忠臣,可建文忠臣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大家心知肚明。
现如今,朱棣刚死,就有人不安分起来,打着建文忠臣的名义,欲行三人曾所行之事。
——壮大文官集团!
“好笑。”李青跨前一步,出班道,“齐泰、方孝孺、黄子澄,三个搅屎棍一通…呃……”
意识到话中语病,李青改口,“他们祸乱朝纲,致使天下大乱,也配得上忠臣?”
“永青侯此言差矣。”礼部郎中出班,“致使天下大乱的不是齐方黄三人,而是建文,是他的无能才让社稷动荡,但三人的忠君之心有目共睹。”
“呵呵,”李青鄙夷道,“他们忠心?”
“难道不是吗?”礼部郎中反问。
李青没搭理他,这种低段位玩家,跟他说一句话已经够意思了,多说无益,非但解决不了事情,反而拉低自己的身份。
他在朝堂上混了这么久,又岂是白给的?
官场之上,永远不要顺着政敌的话说,不然最多也就只能保持不输,根本赢不了。
想赢,就得反输出。
李青没回答这个郎中,继而抛出了一个新问题,直指实权最大的两个尚书:
“夏尚书、蹇尚书,你们说齐方黄是不是忠臣?”
这俩人都是建文臣子,而且在当时就身居高位,结果朱棣进京后,他们几乎没任何犹豫,直接投靠了朱棣。
二人要是敢说齐方黄是忠臣,那就等同于承认自己是奸臣。
李青这一招不可谓不损,给俩人都干无语了。
夏原吉老脸通红,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无语。
“夏尚书?”李青贱兮兮的追问,“夏尚书为何不说话?
你是不是看不起本尚书?”
“……非也。”夏原吉斟酌着说,“那三人空有一颗忠君的心,却无……”
“哦?”李青语气不善:“这么说来,夏尚书也认为他们三人也是忠臣啦?”
“本官,本官不是那个意思。”夏原吉有些局促。
他自认一辈子积德行善,没少做善事,真不知是做了什么孽,遇到李青这么个祸害。
“那你是什么意思?”李青咄咄逼人。
“本官的意思是……他们不算忠臣。”后半句话,夏原吉细如蚊蝇,但大殿寂静,大多数人都听的分明。
不少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说好的壮哉我文官呢?
李青呵呵一笑,继而将矛头指向蹇义:“蹇尚书以为如何?”
蹇义哼道:“齐方黄三人,激进改革,致使天下大乱,不是什么好人。”
李青大感诧异,这和稀泥的老手,今儿怎么不甩锅了?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老家伙还是在和稀泥,一句‘激进改革、不是好人’就糊弄过去了,压根不提忠奸之事。”
到底是不粘锅的老手,吏部天官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李青明白蹇义没有夏原吉好糊弄,于是也不再追问,直接‘断案’,“太子殿下,微臣和夏尚书、蹇尚书意见一致,齐方黄三人就是彻头彻尾的奸臣。”
李青你@#¥%……蹇义暗骂:老子啥时候跟你意见一致了?
蹇义到底还是被李青阴了。
“三位尚书言之有理。”小胖借坡下驴,淡淡道:“此事休要再提,众卿可还有本奏?”
群臣面面相觑,尽皆无言。
精心编排的剧本还未开演,就被人拆了台子,这是他们万万没预料到的。
小胖当机立断:“散朝。”
……
乾清宫殿前。
换上孝服的群臣先后赶来,嚎啕痛哭。
李青腹诽:老四若知道你们在早朝上干的事儿,非气活过来不可。
结束了一上午哭丧,李青身心俱疲,回去补了个午觉,下午又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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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齐泰、方孝孺、黄子澄三人已经盖棺定论,万不可让其翻案。”李青正色道,“一旦让其得逞,后续将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是啊爹,我可是答应过皇爷爷,不让三人翻身。”朱瞻基附和道,“你可莫要心慈手软,他们这是假借为齐方黄翻案,继而推翻爷爷新政,为恢复三人之前的荒唐事做准备。”
在这件事上,朱瞻基和李青目标一致。
小胖点了点头:“道理我都懂,我……尽量。”
他有些无力,“今儿午朝的折子,有半数都是在说齐方黄的事儿,这其中,有近三分之二的官员都提议,给方孝孺一个‘文正’谥号。”
“文正?”朱瞻基气笑了,“那混账也配?”
“不是配不配的事儿,”李青敏锐的发现其中猫腻,冷笑道,“之所以着重为方孝孺翻案,是因为他改了洪武祖制,别忘了,保举制就是那厮提出来的,官员相互举荐做官,他们这是恢复宋朝制度贼心不死啊!”
“这个交给我!”朱瞻基难掩怒气,“我倒要看看谁能反得了这案子!”
“瞻基,你还是年轻……”
“年轻好啊。”李青打断道,“年轻人有冲进儿,太子你就是顾虑太多,平白徒增烦恼,别看那群人叫得欢,一旦动真格,他们比谁都会审时度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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