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霸气说罢,倏地心中一惊。
前李……
该不是李青回来了吧?
瞄了眼转达完口谕,刚站定大殿角落的小太监,朱厚熜抬手招了招,“你,过来。”
“皇上。”小太监上前。
“前李……什么?”
小太监愣了下,道:“前李国师。”
“李青?”朱厚熜惊喜站起身,随即看到张璁等人一脸怪异的看着他,这才干笑笑,道,“啊,原来是李爱卿回来了,这个假请的可够长的啊……”
几人倒没听出前后称呼的猫腻,只是心中憋闷的紧。
请假?
不是不干了吗?
来来回回,进进出出,你当朝廷是什么?!
岂有此理!
内阁几人郁闷坏了,面色极为难看。
其实,李青倒没怎么着他们,可李青的存在让他们非常不痛快,试想想,每天上朝班来内阁,那厮就大马金刀的往你面前一坐……
谁心里能好受?
况且,这厮说是国师,实则就是皇帝的小秘,偏偏皇帝还特听他的话,搁谁不怵?
哪怕问心无愧,也免不了浑身刺挠。
朱厚熜清了清嗓子,对小太监淡淡道:“朕可没撤过李国师的职,哪里来的前李国师?”
闻言,几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都知道皇帝这话是说给他们几个听的。
小太监不明就里,却是吓得不行,又是磕头,又是自扇嘴巴……
“行了行了,下去吧。”
朱厚熜打发小太监离开,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呵呵笑道:“朕有些乏了,诸位爱卿先忙哈。”
你那是乏了吗,你那是想见你小秘了,都不稀得点破你……几人郁闷起身,拱手道:“恭送皇上。”
“哈哈哈……留步,留步。”朱厚熜大笑着离开。
~
严嵩最先得到口谕,顺利进宫门,往乾清宫走,还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奉天殿广场上站着的皇帝。
严嵩先是愕然,接着释然,继而又感慨万千……
怕是也只有李国师,才有这般待遇了。
“微臣参见……”
“免了。”朱厚熜心情不错,“且去乾清宫吧,朕一会儿就过去。”
“是。”严嵩拱了拱手,回头瞥了一眼远处宫门,暗叹一声缓步走开。
朱厚熜又稍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李青走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冬不见,又隔多久?
再见李青,朱厚熜激动不已,都不用李青走过场,便主动上前笑道,“爱卿可是让朕好等啊。”
李青眸光清冷,淡淡问:“我才离开多久?”
朱厚熜动情道:“于朕而言,仿若一生。”
恶心……李青吸了口气,率先走向乾清宫。
朱厚熜挠挠头,有些悻悻然,更多则是莫名其妙。
貌似我也没惹他呀,这又是咋了?算了,回来总归是好事儿……朱厚熜忙也跟上。
乾清宫。
严嵩右眼皮跳的厉害,怎么也控制不住,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以前好似也没这毛病啊?记得上次右眼皮子跳,还是在上次……
突然,严嵩想到了什么,不由面色大变。
该不是严世蕃那混账又做了什么坑爹之举吧?
严嵩心慌得厉害,恨不得立即就回家验证一番。
可总不能放皇帝鸽子吧?
一时间,严嵩心如油煎,惶惶不已。
转念一想,自己得多背才能两次在紧要关口被儿子坑,且两次被李国师逮个正着?
大抵只是自己多想了吧?那孽障最近挺老实的……严嵩极力自我安慰,压抑着不安,以防止待会儿君前失仪。
~
背,太他娘背了,怎一个背字了得?严世蕃想死的心都有了!
嫖,没嫖到不说,还被人揍了,被人揍了不说,还被那姓李的逮个正着,偏偏还是在老爹又将晋升礼部左侍郎的关键时刻……
严世蕃几乎可以确定,即便姓李的宽宏大量,皇帝也不处罚他,单就是自己那上进心爆棚的老爹,也绝不会饶了他。
估计连跛子都做不成了,最起码也得瘸腿,老爹气性再大点,余生可真就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严世蕃哭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吃了元宵就去昭狱报到呢,甚至就是待在牢里过年也好啊,这下完了,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了。
心惊胆颤的回了连家屯儿,严世蕃一阵痛苦挣扎之后,实在没勇气进家门,只好隔着院墙朝里面哭喊:
“娘,中午别做我的饭了,我,我坐牢去了。”
家里是没法待了,等老爹回来,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细想想,坐牢也不是不能忍受,管吃管喝也不挨打,实在无聊的话,还可以跟隔壁狱友侃侃大山。
左边一个寿宁侯,右边一个建昌伯,说话是难听,可这俩人顶多也就是骂他两句,既不能治他的罪,更打不着他。
相反,不坐牢才会倒大霉!
欧阳氏很快出来,正欲问儿子为何想不开,一见他鼻青脸肿,满脸鼻涕眼泪,顿时是既生气又心疼,“儿啊,你这是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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