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么不经气的吗?
李青豁然起身,有心说两句挽回的话语,不料刚开口就被黄锦打断。
“住嘴,快别说了。”黄锦眼珠子都要瞪掉了,“走,你走,走啊……”
“呃……”李青清了清嗓子,道:“厂卫确实臃肿,外戚确实放肆,虽然……”
“你还说!!”
黄锦若不是忙着给主子顺气,非得一头撞死李青不可。
李青:“……”
这也太脆皮了吧?
李青无奈,有心帮忙治治,却又怕进一步刺激小皇帝,只好折身走出大殿。
唉,这事儿弄得……我还没吃饱呢。
李青满心无语,工作餐也错过了,只能捱到晚上一次性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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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被气得头昏脑涨,直到申时末都没彻底缓过来,说话都说不利索,稍一情绪激动就胸闷气短,还心悸……
黄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皇上,莫听他胡说,龙体要紧,咱不生气了,不生气了哈……”
“黄锦,朕,朕,真有那么差劲儿吗?”
“才不是呢,皇上天下第一好。”黄锦一手帮他顺气,一手端起凉茶,送至其嘴边,“皇上您莫说话了,好好缓缓……”
朱厚熜就着茶杯一口气喝光,胸腹的憋闷稍稍减轻了些,道:“帝王之道实乃制衡之道,这个道理……”
“这个道理李百户不懂,他一个靠走关系上位的小小百户,哪里懂得治国之道啊?”黄锦慌忙道,“别听他胡诌,咱不给他一般见识……”
朱厚熜又喘了几口气,这才继续道:
“这个道理,朕岂会不懂?扶持一方,打压一方,这,这又不是只有朕才如此,远,远的不说,历代先帝也有如此的,他怎能,怎能如此说朕?”
“就是,就是,太过分了!!”黄锦连连附和。
朱厚熜呼哧带喘,气郁道:“他就是区别对待,他就是看不起朕……”
“皇上啊……您可不能再生气了。”黄锦见主子始终咽不下这口气,愤愤道,“皇上,奴婢这就着人去打他板子!”
“罢了,罢了。”朱厚熜无力摆手,一脸惨然,幽幽道,“你也出去吧,朕一个人静静。”
黄锦抓了下脸,怏怏点头:“皇上您早些歇了吧,别再为难自个儿了,您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奴婢懂您,理解您……”
扶主子躺下,黄锦缓步退出大殿,一出门,就奔着李青去了……
“到点下班!”李青伸了个懒腰,准备去好好搓一顿,然后……就见黄锦梗着脖子直冲过来。
李青正欲说话,却见黄锦身子一弯,助跑蓄力,头槌冲撞……
“砰!”
李青一手摁住他大胖脑袋,哭笑不得,“你这是闹哪儿样?”
黄锦一顶再顶,根本顶不动,奈何胳膊又不够长……徒劳半晌,只得愤愤然放弃。
“你知道你把皇上气成啥样了吗?”
“昏迷了?”
“……你还想将皇上气昏迷?”黄锦再度头槌,少顷,又悲愤放弃。
李青收回手,好笑道:“没多大事儿,少年人睡一觉就好了,我也是为了他好。”
“你……有你这样的吗,你不要再来当值了。”
“那好啊!”李青颔首,“回见。”
言罢,转身就走。
黄锦犹自气愤,却没再死缠烂打,他倒不是怕了李青,而是怕主子需要,自己不在身边。
“你就作吧,早晚得吃大亏。”黄锦哼哼了句,转身回了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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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头刚起,还没演变成风气,若朱厚熜及时改错,影响倒不会太大……李青轻叹道:“但愿你能及时悔悟,不然,下次就不只是动口了……”
接下来的几日,李青没再上班,整日吃喝玩乐,茶馆听书,梨园听戏,小日子倒是滋润。
小皇帝是真被气到了,愣是没再主动找他。
李青自不会上赶着,他也不是喜欢唠叨的碎嘴子,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看小皇帝表现了。
大礼重议的风波基本平息,改制革新一时间也无法立即搬到台面上,于李青而言,短期杨慎才是重点。
鉴于之前杨慎的表现,李青觉得还是再坚定一下他的信念才好。
杨府。
李青没直接说实情,怕磨砺没了效果,只是道:“人的一生总会有起起落落,莫要因一时的挫折就自暴自弃,你这么年轻,余生机会多多。”
顿了顿,“皇帝那边我也说他了,相信他多半会知错改错。”
杨慎不置可否,嗤笑道:“阁下别的本事杨慎不知,不过这口气……一般人还真比不上。”
“你不信?”
“这与我没什么关系了。”杨慎吁了口气,问道:“我的判罚快下来了吧?”
李青颔首:“估摸着也就在这几日了,不过,我可以提前给你答案。”
“哦?这你都知道了?”杨慎惊诧。
“嗯,流放云..南。”李青说道,“只你一人,家人不受丁点牵连。”
杨慎愣怔少顷,点头道:“挺好,比我预想的好多了,这样的结果……我坦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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