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心崖的上的日出素楝并未好好欣赏,因为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果然瑰云已在床边守候。她道是自己悄悄出去被发现了,正琢磨着是继续装傻瞒过去,还是乖乖的如实道来。可没想到,自己还没说话,她的这个妹妹却先开口了,话语中似有歉疚。
“姐姐,是我们不好,没有好好看护你,害得你半夜被掳走。还好你没有大碍,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跟外婆和父母交代。”瑰云看着素楝,甚是怜惜,要是姐姐养在父母身边,必然能学得傍身之术,不至于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给绑走了。“你放心,我一定找出这人来。封过已经出去查探了,今天晚上我就搬过来跟你睡。以后我保护你!”素楝看着这个妹妹,她总是说要保护她,总是对她万般呵护,这种感觉真好。可是,她才是姐姐啊。
素楝想和这个美丽善良的妹妹一起做很多事,可是却发现很多事不能一起做。就像半夜出去这种事,瑰云是万万不会同意的。就像昨夜的事,她也不能如实说出,瑰云会担心,虞槿或许还有麻烦。她早就期待有个小姐妹起住,她和珠珠以前经常在赵家小院和珠珠彻夜畅谈,有时候她们还会悄悄去偷秀娘珍藏的好酒。可是,瑰云是不会这样的。她喜爱这个妹妹,可是,她不再那么自由了,她不能再偷偷溜出去了。
不过,虞槿,嗯,虞医圣,可真是个实诚的人,把罪过一个人揽了,这样甚好,谁让他不经自己同意就带自己走,还是趁自己睡觉。只是这样的医圣和她想象中高高在上、一丝不苟的印象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他比自己活得更像神仙。自由自在,半夜掳人这种办法也只有他能想出来了。
素楝的脸上飘过两片红云。只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他。虽说昨晚是他强行带走自己,但是这真是久违的自由的夜啊。素楝想着心中竟然有些小小期待,可这些期待里又生出一些惭愧,面对瑰云的自责,她实在是有愧。
哎呀,坏了,虞槿既然知道我住在这琼花殿,岂不是知道了我的身份?糟了。好像他还提到了母亲的名讳,不知道他要寻的人是否是母亲的旧识呢?如果有天见到母亲,我一定帮他问问。
瑰云见姐姐眼神呆滞,双颊潮红,呆呆地望着远方,并没看自己,她摸了摸素楝的头,不烫,看来并不是烧糊涂了,此行她肯定被吓坏了。她轻叹一口气,嘱咐她好好休息,便往厨后去熬药了。她原本可以法术助力助力素楝,但是她探得姐姐似乎并没习练法术,与凡人无异,强行灌输仙力并不合适。她原本懂些医理,便配了些安神的药汤,此时正在厨房熬着。
瑰云走了,素楝觉得自己该起来去看看。大家都觉得没保护好自己,却都不知道因为自己而受了虞槿的“暗算”。可她实在太困了,眼皮都抬不起来,一边挣扎着换衣服,一边还沉浸在昨天梦幻的一夜。她满脑子都是医圣的模样,论样貌,他好像比不过那华璎。可是,和他待在一起,她好像能忘了一切烦恼,也觉得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或许是因为他是医圣吧,能够治愈世上所有的痛。难怪,光头李说那些受过他恩惠的人都叫他活菩萨。
素楝突然想到初见时他的样子,要是加上善财童子和龙女,可不就是画像上的观音么。想到这里,她不禁抿嘴笑起来。
而这一幕恰好被进来瞧她的张开看见了。
他依旧笑得眼眯眯,“哎哟,我的小念念。什么事啊,笑的这么开心。”
素楝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她一面觉得不好意思,一面有觉得自责。不知昨晚虞槿对张爷爷有没有怎么样?她起身,绕着张开转了几圈,“张爷爷,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张开本就觉得昨夜这事有些古怪,看来这丫头肯定知道点什么。他忙咳了几声,又假装腿脚不便,跛着脚就准备离开。
“哎,张爷爷,你怎么咳嗽起来了?是昨晚着凉了吗?还有你的脚,怎么呢?”素楝急切的拉住张开追问,“这虞槿,真是的!不是说好张爷爷没事的吗?看我不找他分辨清楚!”素楝急得小声埋怨,终于从昨夜的梦幻中醒过来了。
“小念念,你说要找谁?”这张爷爷的耳朵可真灵。哎,估计终究也瞒不过他,还不如坦白呢,反正真不是自己偷偷溜出去的,睡着了被人劫走,她也没办法啊。
“我才不要找谁。对了张爷爷,我要跟您说。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人劫走了。可是醒来自己又好好的,你说奇怪不奇怪。”素楝很真诚的跟张开说道,的确,她才从这梦中醒来呢。
“哎,我的好孩子。你不是做梦,是真的。”张开笑着看着素楝,那个总是缠着他借钱袋子到处耍的小女孩,如今真的长大了。她自己可能不知道,她笑着想念一个人的时候,那张脸像盛开的桃花,抑制不住的喜悦,要从那双眼睛里溢出来。
那人他在寒夜楼就见过,看起来倒也不错,气质不凡,温柔儒雅,没有那种贵公子的纨绔,也没有那种纯文人的懦弱。他将素楝送回,只问了他是否是素楝的爷爷。他张开当然是。因瑰云突然往这边走来,他便有意尽快告辞。还好,他的担心并不存在,后厨的人过来叫了声“岑小姐”,瑰云便往厨房去了。可是他终究没有多留,只道素楝可能受凉了,便转身离开了。虽只短短几分钟,但是足以看出这人心态极好,作为一名“夜探人”,竟不担心自己追过去找他麻烦,连经过那院前小径时,也是缓缓徐行,似是雅致使然,惬意观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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