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恽子十分客气,却也掩盖不了他脸上的惊讶之色,大概是因为她已经遮掩不了的肚子吧。夜色凉凉,让她猛然惊醒,她这是要干什么?
这样挺着肚子,去大闹婚礼吗?他既然已经昭告天下,要另娶佳人,那必然就是已经做好决定不再回头。事情已然是这般光景,她要真的去了这一趟,也并不会让他有所觉悟,反而会伤害另外一个无辜的人。
她尔朱林樰向来是恩怨分明,绝不会无故牵累别人。可眼前之人是尤秦好友,让她忍不住想问一问。
“今次你不在天庭参加盛会,反而到这里来了。可有何事?”她看向岑恽子,月华之下,这人气度不凡,确实是少有的俊杰之才。
不知为何,尔朱有一个奇怪的联想。这人深更半夜出现在琼花殿,莫非他就是信云等待的已久的心上人?正待开口询问,他却先开了口。
“仙子说的是尤秦仙君与凌府仙姑的婚事吧。可不是呢,就在这几天了,我得赶回去。”他看着尔朱,拱手行礼,“新闻仙子与小云是忘年好友,不知可代岑某转达问候?”
“仙君何不自己亲去?”她的脸上难得的有了笑意。她自己暂时是不幸的,但是至少她和信云两个中间有一个是幸运的。她为信云高兴,终于等到了那个人。
“跟你说了多少次,信云不在这里。她随素问仙人出去了。”张开在这时候走了出来,明显这话是对着岑恽子说的,可是看向的却是尔朱。尔朱虽然有些不解,却也十分配合,不再说话。
“仙君说笑了。很不巧我在路上遇到了素问仙人,也是她让我来看看小云的。”他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张开的谎言,但是神情却依旧是温和有礼的。继而他对尔朱说,“素问仙人还嘱咐在下,让我转告您,希望您能安心待在这灵岛,待得她归来,便一道去南海。”
他说完便也不再纠缠,对着张开微微拱手,“张仙君,在下冒昧了。只是好久不见小云,甚是思念。刚好要务在身,这样深夜前往确实冒昧了。还请帮我转告她,让她安心等待。待我安排好一切,自然会亲自登门提亲的。”他说完这话,眨眼间便不见了,尔朱只好将那些已经到嘴边的疑问生生地咽了下去。
这院子恢复了以往的安静,漫天的星星,格外明亮的月亮,就那样镶嵌在深色的夜空中,一切是那么的开阔,不像姑射山,到处是云雾,到处是高峰,让人看不到那遥远的地方。此时,当她再次确认那关于婚礼的事实,她的内心不再有波澜。
她就是这样,这就是尔朱林樰。
本来,她爱的就只是人间的王勤,而不是天上的尤秦。他们是一个人,却又不是同一个人。凡人王勤可以为了她抛弃一切,并不代表尤秦也能做到。
是她太幼稚了。
可是,在他抛弃她的同时,她也会将他抛弃。
她对自己之前的庆幸和妥协而感到好笑。
尝听人说,此生只为一人去。或许真的是能是一人,不能是两个一样的人。是她自己太贪心,以为会比别人更幸运,在奢望并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蹀躞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情爱恋念,亲疏远淡,莫过于此。
此生只为一人去,而那人却早就已经消失在这世上。从此她尔朱林樰,也注定要在这世上孤独的守着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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