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老黄牛嗤笑,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说话这人的床铺上,咧嘴笑道:“老牛虽然是牛,可却有一副驴脾气,牛爷就打扰你修炼了,你又能怎地?”
皮笑肉不笑的瞪着对方,满目凶光凌人,毫不加以掩饰。
这人终是被老黄牛突来的举动所干扰,他睁开眼眸,看着老黄牛凝起了眉头。
心中也是暗惊。
能够隔绝噪音的光幕竟无法隔绝此人的声音?居然也看不出眼前之人是何修为!
男子打量老黄牛片刻,眼神多了一丝忌惮与小心。
化成人身的老黄牛身高超过八尺,一身腱子肉牛高马大,再加上一副光头跟满脸凶相,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这人稍作犹豫,脸上挤出了笑容:“道友,咱们要在船上待个三日两夜,应当同舟共济、彼此包容谅解才是,呵呵呵呵...”
笑声刚起,老黄牛却直接冷声打断:“笑个屁!方才你们对长虫那种傲慢可不是装出来的!”
他丝毫没给这人好脸色,怒斥一句又不屑说道:“真是贱骨头!”
老黄牛说完便不再理会这人,转头对李蚺说道:“老牛说过,在此地没有任何规矩可言,你越是客气,别人就越要踩着你!记住了,在此地拳头才是硬道理,你要向老牛好好学习才是!”
李蚺哭笑不得,连声应答:“额...好好好!”
老黄牛的叮嘱可谓是至理名言,可他也不愿无缘无故的惹是生非。
“你...欺人太甚!”
男子此时猛地起身,咆哮声中,一把长刀被他抽了出来,被人三番两次羞辱,他难以忍受。
老黄牛眼睛一瞪,无所畏惧的看向男子:“欺负你怎么了?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牛爷将你丢进长河喂鱼怪!”其态度,比起男子嚣张百倍。
男子怒不可遏,心中却犹豫不决,面色青白转换。
正欲再次开口时,另一男子淡笑开口:“呵呵,同坐一条船,同住一所房间,此乃缘分,六弟不可无礼。”
说着又向老黄牛抱拳拱手,道:“这位道友,我代六弟向道友赔个不是,得罪之处望请海涵。”
“海涵?”
老黄牛嘴角一咧,斜眼看向男子。
少顷才缓缓说道:“那便海涵吧!”
接着又摆手开口:“罢了罢了,牛爷怎会跟晚辈计较!只是你二人今后要收敛些傲气才行,否则在这千群岛怕是活不长久啊!”
老黄牛语重心长,一举一动停顿有序,就似长辈教训晚辈一般,不但大大方方原谅了对方,还顺带着教育了一番。
不止李蚺与小童为之侧目。
男子也手握长刀,紧了又紧,心中大骂不止。
奈于淫威,男子熄灭怒火,喘着粗气,一声不吭地盘腿坐下。
哪知,他喘气的声音竟还引来了对方的不满!
老黄牛见到男子起伏的胸膛,直接瞪眼骂道:“还敢不服气!”
说话间,老黄牛已捋起了袖子,正想开怒骂动手时,却被李蚺拽住了身形。
“莫要惹事生非。”
与此同时,小童也向老黄牛投来了警告的眼神。
若让他继续胡闹下去,等会非得跟对方打闹起来不可!
看一眼小童两人,老黄牛立刻嬉笑出声:“嘿嘿,老牛我生性本分老实,从不招惹是非,放心,放心!”
老黄牛笑容僵硬,不着痕迹的回到了自己床铺前。
片刻时间,整理好床铺的李蚺三人也都盘腿坐下。
随着几人悄无声息的入定,房间变得一片安静。
时间缓缓流逝。
波光粼粼的水面变得暗淡下来,不知不觉已是到了夜间。
天空万籁俱静,不但没有月色,就连星辰都难以发出光芒。
黑夜白天的交替中,李蚺忽觉天地灵气莫名消失了瞬间,但瞬间之后,一切又恢复如常。
他猛地睁开眼睛,很是疑惑。
看一眼小童与老黄牛,发现他二人依旧在闭目入定,好似对天地灵气突然的消失并未有所察觉。
再看看另外两人,也是同样如此。
“是错觉么?”
李蚺此时也没了继续修炼的心思。
他不解地起身,走出房间来到了甲板上。
看一眼水面,再看看天空,莫名感到一阵心悸涌动,如此黑的夜,还从未遇到过。
眼前虽然漆黑如墨,但在他的脑海中,四周亮如白昼。
河水上忽然吹来阵阵微风,竟觉得凉意习习,有些寒冷。
能让自己觉得寒冷的天气...当真是少见。
这种冷,凉到了骨子里。
初始还不以为意,可打了一个寒颤之后,竟突然有一种想要冬眠睡去的想法!
冬眠?多少年未曾有过的想法了?
猛地甩甩脑袋,再次看向江水。
这一刻,他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海水与夜空交接的尽头,漆黑如墨的画面中竟飘来了许多小船。
小船形如剑鱼,通体只剩白骨框架,就像一具具骸骨在天空疾驰飘荡。
密密麻麻的小船好似来自幽冥地狱,正成群结队的横渡长河。
这些骸骨上插有旗帜。
旗帜迎风招展,列列有声,犹如吹响了号角,发出令人恐惧的征战之声。
长河也不知何时变得鲜红,成了一条血河...
这一幕看得李蚺眼眸颤动,脊背发凉,从骨子中透出的寒意也越发变得强盛。
他本想退去,可茫然发现,自己的修为以及魂灵之力竟都不复存在,就如凡人一般!
情急之时,耳边突然传来天籁声音。
“快快快,这里这里!”
转头看去,只见一名少女正嬉笑着对着一名男子挥手。
男子一手中拿着一根翎羽,另一手拿着折扇,此刻正观望着长河,用翎羽在折扇上比比划划。
李蚺看看这对少男少女,又看看上方越来越近的小船,猛然大喝道:“幽冥船,幽冥船!离开,快离开此地!”
喜欢了不起的大长虫请大家收藏:()了不起的大长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