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三筠没了踪迹,可要再寻她就难了!”
“如果她就此蛰伏,确实没了法子,但是……”张小峰沉吟道:“我觉得她的目的还没达到,还是会继续吸取魂力。”
“她何要害了三竺?”涂山玄理解不了为何能对朝夕相处的同门下手。
“此事怪我,我没想到三竺会回去找她对质,更没想到她连同门师弟也没放过。”
涂山玄有些迷茫,低声喃喃道:“总说妖怪害人,人却比妖怪要可怕多了!”
张小峰听的一阵脸红,无奈感慨,“知人不易,人不易知。人心就是最变化莫测。”
涂山玄神色古怪地盯着张小峰,鼻翼微微皱起,半晌蹦出几个字,“师兄,不会哪一日,你把我卖了吧!”
“啊……”张小峰也是被惊到了,而后正色道:“三清在上,弟子……”
涂山玄赶忙捂住他的嘴,“我开个玩笑,信你便是了……”
“这等话如何乱说得,若是那一日,要是万不得已,卖了便卖了……”
小狐狸这么多年,前半生为了逃命四处躲避厉害的妖兽,有了修行之后,又得提防人类修士,就是一个真正的朋友也没有。
天劫之后,灵智通明,不仅如人一般通了九窍,七情六欲也是暗暗滋生。
找到张小峰之后,便真心把他当做了朋友,相处日久,这份信任便远超了其他人。
“三竺原本要带着心黎一起去茅山,但是被三筠强留,当时我就见她脸色有些不好。”
“她是为了徒弟才去找三筠理论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寻回三竺的魂魄!我就是怕这魂魄已经不在了。”这话张小峰压低了声音,怕韩心黎听了去。
“能藏到哪里呢?”
“只有等她再动手时才有机会。她敢让茅山派人过来,必是笃定虚境也发觉不了他的手段。”
眼前的张小峰,只有脸庞还略显稚嫩,这两年所遇的艰难,比不少人一辈子都要精彩,让他的心智成熟远超同龄人。
二人此刻就守在前殿,这个时候让韩心黎自己待一会或许更好。
饭堂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凉了……
命运就在这个午间悄悄的改变了。
张小峰闭目在心里反反复复还在推演如何擒住三筠,突然察觉到门口站了个人影。定睛一看是韩心黎扶墙而立,脸上的泪痕未干,眼睛已经哭的红肿。
”心黎,怎么了?”张小峰柔声问道,涂山玄赶紧扶她坐下。
“我想到一些事,恐怕和师伯变化有关。”韩心黎的脸上比之前多了几分坚毅,或许她此刻明白那个能依靠的师父,恐怕回不来了。
张小峰与涂山玄在她两边坐定等她开口。
“半年前。当时师父不在,我在前面值殿,一位妇人过来叩拜花神。拜完之后过来问我,他是直隶附近的花农,他们打算也盖座庙请花神娘娘庇佑,所以想来请教这里的当家。”
“所以我就带她去见了宫主,他们谈了很久才散。”
“走的时候师伯一直送她到外面。”
“这有什么异常吗?”听韩心黎这么说,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自从那以后,宫主好像便有了心事,经常若有所思。”
“后来听说了茅山出事,宫主在房间一整天也没有出来,从那之后我就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了。”
“那天的妇人是不是穿的黑衣?”
“你怎么知道?”韩心黎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果然又是他们,茅山的事也是他们在背后捣鬼。”张小峰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
“这些是什么人?”韩心黎问道。
“我也不清楚,这些人很是神秘,已经布局了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怎么办?”
“先拿住你师伯,再想办法。”
“你们回去吧!”张小峰听她的语气有些冷漠,不解的看着她。
“你才修炼几年,怎么能打的过这些人?”
这傻姑娘现在还是后知后觉,原来是不想拖累他。便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只想同师父一同去了……”
张小峰忍不住骂道:“我还以为是你想一个人为师父报仇,谁曾想你竟然想自行了断,你想永堕沉沦么?”
十来岁的姑娘突然遭遇这一切,茫然无措也是正常,这个时候必须得有人的拉她一把。
“花神宫还有你,你没了,你师父存在的痕迹也会逐渐消失,过段时间,恐怕再也无人记得。将花神宫好好传承下去。”
“我还是在为活下去努力,她渡天劫九死一生,仙道贵生,修道之人只求长生不求死。”
张小峰能说也就这多,能理解多少也只能看她自己,每个人的路都要自己找。
庙里气氛沉闷,张小峰出门到湖边走走。
湖面的平静也能让心境平和不少,张小峰在江边长大,对水自然十分亲近。
他跃入湖中,张开四肢,仰卧水面,无思无虑,随微波而动。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星辰漫天,上有无尽星辰,湖面漫漫无边,银河倒悬。
张小峰如同身处星河之中,观宇宙之浩渺,世界之无穷。
放开神识,已经能到百里之遥远,已经能感应到茅山,孤山。但如此大的距离很难清楚感知。
收拢到十里之内,便能清晰感知所有。
风的流动,五行之气的聚散,蛙鸣蝉语,尽入元神之中。
经历过茅山一战,自己的灵觉此刻又有了不少的提升。
入定之前他便传了一道神念与涂山玄,让她不用担心。
此刻张小峰已经漂到湖中心,距离两边都有七八里,静静地等待亥时的到来。
湖面微风起,一股悲伤的情绪又笼罩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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