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阳光娇艳,山竹碧荫。
翠云楼另外的三名弟子由吴婉清带队提前一天便去了法华禅宗,所以今儿到灵山的也只有梦无常、王珩及另一名弟子三人。
他们准备出发了,没有告别,走得无声无息,一路同行还有那个白玉般的少年-剑灵,这让王珩很意外,他和剑灵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剑灵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主…”,他表情电转了一下,改口问道:“你还认识我吗?”
王珩眼珠转了一圈,不解:“我们不是几月前在竹林见过,你还约我比剑呢,难道你都忘了么?”
剑灵瞪着他出了一会儿神,柔声道:“当然记得,我是担心你不记得了。”
“放心兄弟,我记性好得很,不会失约的。”
梦无常一旁暗自叹息,抬头看了看天色,对身旁二人说道:“好了,我们出发吧。”
她说完瞧了瞧王珩笑嘻嘻的脸,有点无语:“唉!这个猪头,全世界都看得出剑灵是女儿身,就他一人傻头傻脑的当兄弟。”
三人乘坐飞行法器,不一会儿便离开了绿州地界,灵山距离绿州有一千多里路,中途他们在一个小镇停了下来。
小镇的东面有一座青元殿。
香火清廖的大殿中央,一座女子的金粉塑像栩栩如生,看上去面露悲悯,又美丽动人。
她不是凭空杜撰的神祗,而是黄泉的主人,梦无常和王珩的师父-梦君。
三人上香叩拜,忽然,一阵微风轻拂,神像突然之间仿佛活了过来,向他们点头微笑,并交给梦无常一个纸条,梦无常看了看,面色微微一怔,随即将其销毁。
王珩脑袋伸过来,问:“师姐,纸条上写的什么?”
“没什么,我们到镇上去吧。”
梦无常迟疑少许,走出了大殿,王珩看了看身旁同样迷惑的剑灵,二人立即跟了上去。
几人来到镇上,此时日近黄昏,落日留下长长的影子,天地之间,一片血红。
街面上,关门闭户,一个人花花都没有,偶尔传来妇人哭泣的声音,不禁让人碜的慌。
王珩和剑灵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不正常,孤寂的大街,只有一家酒楼开着,一根高约三丈的旗杆上挂着两个破旧的红灯笼,灯笼上写着大大的酒字。
梦无常看了一眼这龙飞凤舞的酒字,眉头一扬,迈着步子走了进去,在正中的一桌坐了下来。
酒楼里的生意并不好,本是吃晚饭的时辰,酒楼里除了一位老得不成样子的老掌柜在柜台上打着哈欠以外,没有一位客人。
老掌柜见几人进来,立刻迎了上来,并没有询问他们要吃点什么,而是小声地说道:“瞧这几位面相是外地的?”
梦无常点点头。
“你们还是快离开此地吧,再晚可就走不了了。”
剑灵问:“为何?”
“此地有妖怪,专吃你们这样的年轻男女。”
“噢。”
王珩一怔,心道:“有无常姐姐在,妖怪也得躲得远远的。”他摸了摸肚皮,抢先说了一句:“先给我们来点饭菜。”
因为他实在有点饿了,不修行,这肚子也饿得快,当前,还有什么比饿肚子更恐怖的事情。
“当真还有人不怕死。”老掌柜看着几人叹息一声。
梦无常知道老掌柜是一片好心,面带微笑,躬声道:“多谢掌柜子提醒,我们吃点东西便离开。”
“好吧,你们几位先坐会,我给你们准备。”老掌柜无奈摇摇头离开。
梦无常又和一旁的剑灵低语了几句,王珩伸过头,小声问道:“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没事,你现在只管把肚皮填饱。”梦无常笑笑,心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正在这时,四名捕快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伙计,上三斤牛肉,两壶好酒。”
这四人面相奇特,特征分明:一个刀疤脸,一个斗鸡眼,一个鹰钩鼻,另外一个脸上的毛比肉还多。
总之,没有一个看上去是正常人,简直是卧龙凤雏。
见没人招呼,斗鸡眼喝道:“人呢?死哪去了。”
话音刚落,老掌柜屁颠屁颠端着一盘菜跑了出来。
“在呢,几位大人稍安勿躁,小的这就下去准备。”他先把一盘子菜放到王珩他们桌上,擦了擦汗,笑眯眯道;“几位请慢用。”
刀疤脸把手中的刀往桌上一拍:“快些给我们上酒,一会还有事情。”
四人随即在靠门的位置坐了下来,看上去都有点疲惫,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一眼梦无常几人,神情有些复杂。
老掌柜上前用油腻的抹布擦着桌子。
“店中的伙计呢?”满脸胡子的捕快问道:
“唉,别提起了,自从我们镇子出了这档子事,能跑的早跑了,实在没地方去的,也都不敢出门,小店长期没有生意,两个伙计也就走了。”老掌柜叹了口气,沮丧着脸忙去了。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沉默一阵,气氛变得有点压抑。
“真他娘的邪门,老子当了这么多年的差,从未碰见过这等怪事。”
“莫不像他们口中所说,这世上真的有鬼?”
“鬼你个头,别他娘瞎胡说,肯定有人在故弄玄虚,这件案子没人敢接,上面只好压到我们头上,很明显是想让我们背锅。”说话的鹰钩鼻名叫张虎,是几人的头,从身形气势来看,是一名练家子。
“头儿,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虎皱了皱眉,沉吟一下;“还能怎么办,继续查,要是被抓到,老子非扒了它的皮不可。”
“查个屁,我们的时间只剩三天了,如今却一点头绪都是都没有,早知道,就该早点辞了这辞了这差事,回家种地去。”
“说得对,如果明天还查不出什么名堂,我们索性跑了吧,不然要下大牢。”
张虎一听,踢了一脚说话的斗鸡眼:“你他娘有点职业道德好么,干我们这行的职责就是守护一方平安,别说下大牢,就是死也不能让老百姓受苦。”
他说得大义凛然,不禁让梦无常等人对他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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