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书院将二十棵树的排法公之于众,的确是一手妙招。人人都可以参与,以行数论高下。越菜越爱玩儿,越爱玩自然就对能够解出十六行、二十行的韩景云越发的高山仰止。
“郑兄也不用妄自菲薄,书院在数学一道上的确是高深莫测,经过这一次的事情,这一点也是被人所公认的。”
郑兄摇摇头,“恐怕不止如此,不要忘了书院除了数学之外,还有物理和化学。”
看了一眼书院大门外面并排立在一起的百问碑,继续叹道,“既然这两门学问能够和数学并排在一起,想来也是不差的。”
高兄听了,奇怪的看了面前的人一眼,笑着诧异问道:“怎么?郑兄难道还想要去书院求学一番?”
“哈哈。”郑兄大笑着摇头,“我倒是有心想要去见识一番,不过毕竟年纪大了,拉不下这个脸来。不过犬子年幼,倒是可以让他进去历练历练。”
高兄闻言一惊,“郑兄想要把令郎送到书院?不送去国子监了?”
“是有这个打算。”郑兄捋着胡子,点点头。
“那科举怎么办?”
“书院也可以参加科举啊。”
......
经过这次的事情,书院声名大噪,韩景云声名大噪。
但是同时也把韩度给吓的不轻,妹子做事情就是不知道一个轻重,竟然教唆几位皇子去赌坊。也就是事出有因,再加上老朱不愿意计较,要不然就凭这次的事情,就可以让韩景云万劫不复。
为此,韩度估摸着市舶司现在事情还不算多,自己还有点空闲时间,便抽空到书院来盯着韩景云,顺便也把物理和化学继续教一教。
要不然把数理化全都丢给韩景云去教也不好,她喜欢做数学类的研究但是并不原因动手做一些实验,而偏偏物理化学又是十分需要动手做实验的学科。因此韩景云在教的时候,就只是单纯的教他们知识。
想要做实验啊?自己去。
韩度从此就开始在市舶司和书院之间,来回跑的生活。
这一日,一个颇为意外的人找到韩度。
“薛工部光临书院,真是蓬荜生辉。”
薛祥笑着摆摆手,“侯爷就不要取笑老夫了,老夫现在一介草民可当不起侯爷这话。”
韩度闻言顿时心里一紧,薛祥难道出事了?“薛工部这是哪里话,叫小子一声韩度便可。对了,薛工部的意思是?”
“老夫已经向皇上请辞,想要就此告老还乡啦。”薛祥两手晃荡一下,显得极为洒脱。
“那老大人这是准备和小子告别,要离京回乡了吗?”韩度语气当中有些伤感,以薛祥的年岁,这一别恐怕就是永诀了。
薛祥仔细的笑着看了韩度几眼,才说道:“原本老夫也是这样打算的,可是皇上突然赐给老夫一座京城内的宅子,以及应天府的百亩良田,允许老夫留京。既然如此老夫就不打算回去了,反正老家也没有什么人了,干脆就此在京城终老算了。”
韩度没有想到事情会有如此转机,愣了一下,连忙道贺,“恭喜老大人。”
“同喜,同喜。”薛祥笑着附和了一下,笑意盈盈的看着韩度,“老夫听太子说,是你给皇上建议免去让官员回乡,可以继续留住京城的?”
韩度想了一下,洒然一笑,“小子是给皇上提议过,但是小子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就会同意。”
薛祥点点头,皇上的心思的确是莫测不可揣度的。
“那你当初为什么会向皇上提出这个建议,你是怎么想的?”
韩度笑了一下,觉得也没有什么好瞒薛祥的,便说道:“老大人以为,前元因何而失天下?”
“皇上说过,元以宽而失天下。”薛祥老神在在的说道,显然他的观念和老朱的一样,都是认为元以宽失天下。
韩度没有和他争论这个问题,继续追问,“那老大人以为,前宋因何而失天下?”
薛祥看了韩度一眼,沉默半响,还是想不到前宋失天下最大的原因,便问道:“你是如何看的?”
“小子以为,前宋以腐而失天下。”韩度郑重回道。
薛祥听了眉头紧皱,“这贪腐自古有之,历朝历代并不罕见,为什么你说前宋是因腐而失天下?再说了前宋还有包公,也算的上是清明吧?”
“一个人的清廉,对于一个时代来说,是没有什么用处的。”韩度摇头喟叹,“前宋经济、文化,当属天下第一,但是最后却因为不敌蒙元,而致崖山蹈海之厄。或许常人会对此扼腕叹息,但是在小子看来他们是咎由自取。赵普、王全斌、丁谓、王钦若、蔡京、秦桧、贾似道、童贯、高俅、张俊、刘光世等人,一个个都是家财万贯甚至富可敌国的巨贪。他们贪赃枉法,卖官鬻爵,横征暴敛,假公济私,一个个运用权力捞足了银子。”
“老大人以为,这些官员为何要如此疯狂的贪腐?”
薛祥想了一下,没有答案,便微微摇头。
韩度继续说道:“在小子看来是前宋皇帝的想法有问题,皇帝认为他们威胁不到皇家的权力,便对其贪腐行为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宋的高官们不仅贪,而且几乎没有人因贪腐而受到追究,绝大多数贪官都能寿终正寝,这是前宋皇帝纵容的结果。”
“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前宋开封的宅院太贵,以至于官员根本买不起。不仅是普通官员买不起,甚至连朝廷一二品大员都买不起,都只能够租赁宅子住。不知道老大人听说过一个故事没有?”
“什么故事?”
“在宋仁宗时期,因为朝廷富裕了仁宗便想要扩建一下皇宫,毕竟前宋的皇宫原本只不过是一个节度使的府邸,站在京城的酒楼上,都可以俯瞰整个大内。可是三番五次的想要扩建,最后都没有成功,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京城的府邸价格太贵了,即便是以当时皇宫的富裕都拆不起皇宫边上的民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