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骨中蕴含的一点魔气是那尊魔修炼出来没有被磨灭在岁月里的,魔气如同灵力,林岚还不到能够修炼魔气的时候,现在魔气是用一点少一点,他实在不敢浪费,只有在指尖集中了一些,如果庄羽能更加大胆一点刺中他一刀一剑的,就会发现他的身体在灵器面前根本就是纸糊的。
林岚暗自叹息一声,余光瞥见庄羽遗落的半截轻鸿剑,索性捡了起来。
第二人是左柔的追随者,眼看自己恭敬的执礼换来的不过是对方漫不经心地捡着破烂,顿时心有不悦,出尘中境的修为展开,他一手捏诀,一手执剑,在他行动前先是张口发出一声厉啸,声音尖锐刺耳,连结界外的众人都觉得如百爪挠心难受不已,可黑袍的少年还是如旧,苍白的下巴上唇角抿出了一个冷漠的弧度。
这个术法可以影响神魂,只是他用错了对象。
眼看黑袍的少年半分未动,仿佛嘲讽,他心头气恼,长剑上泛起青光蒙蒙,剑气缭绕,他平平一剑削去。
第二件灵器被蓦然触发,他腰间玉佩破碎,在他周身化作一片光幕,他面色大骇,他根本不曾见到少年出手,可是不知何时,那把断剑已经破空出现在他的胸前。
他握着长剑心中定了定,刚刚他甩出去的每一缕青光都是一道剑气,他们的攻击相似,少年或许动作比他更快,但他的灵器明显更胜一筹,所有念头不过电光火石间一闪而过,他抬头去寻那人的身影,不知少年可有在青溟剑下狼狈而退。
林岚身如长剑,穿梭在青光交织的巨网里,或是轻盈避退,或是凝炼一小片魔气击溃,当对方抬首时,他正好冲过了青溟剑,握住了被玉佩止住去势而下坠的断剑,兜帽下的独眼漆黑而明亮,带了少年对即将胜利的喜悦。
他对上了宽大兜帽下的视线,少年此刻飞跃在空中,居高临下睨来的一眼冰冷无情,摄人心魄,青溟剑太长,早已阻挡不住神出鬼没的少年,他一咬牙,向着少年伸出了左手,他的左上带了五个指环,此刻指环微亮,五枚利刺贴着他的手指骤然刺出。
林岚握住断剑,生怕对方还有一件护身灵器,将仅剩的魔气分了三十份,只向断剑内灌注了三十分之一,没管手上鲜血淋漓,总归魔骨能够架住灵器,不至于让他的手指断成两截,而那点魔气,仓促之下应该没人能够察觉。
断剑没入了对方的肩头,原本是奔着心脏去的,最后时刻被他调整了一下位置,然而与此同时,少年腹中也是一痛,他蹙了蹙眉,咬牙忍下了痛楚,坚定地将断剑继续送入对方体内。
身在青云宫内很少有受到如此重伤的时候,他在疼痛下几乎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然而那个冷漠的黑袍少年仍不放过,断剑一寸一寸地撕裂他的肌肉,终于让他忍不住大喊道:“我认输!”
断剑的势头一止,笼罩了他的那袭黑影远去,他身体依旧疼得发抖,但心中似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连忙服下一枚灵丹。
不过他忽然目光一凝,第三件灵器,那几枚利爪上分明血迹斑驳,他遥遥看着黑袍的身影,那人的身体被黑色的衣袍掩盖看不出什么来,但那只苍白的手上先是被轻鸿伤了一指,再是以手握断剑割得鲜血淋漓,或许伤口已经止了血,只是血迹仍在,看着有点凄惨。
他抬头看向了那个红裙的少女,不太明白为何不赐予哪怕一件灵器,这段时间里,连他都知道宫主没少给这个关门弟子灵丹灵器,纵然是平凡点的兵器,纵然是考核后就收回,想来这个少年也能够轻松许多。
这一次败者退去后,连再度被弃于地上的断剑也被结界边的青年收走了去,青年离去时感受到身后凉飕飕的目光,忍不住一下子加快了步伐。
庄羽看了看场中被人丢了几次又被捡走的半截轻鸿,总觉得剑鞘中的断剑在不安分地哀鸣,他只有硬着头皮起身,看看能不能向青云宫的那位青年要回断剑,只是当他走来后看到被随手丢弃在结界外地上的轻鸿剑尖,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剑鞘内的断剑哀鸣得更加惨烈了……
……
“少宫主对自己的人可真是自信,原本我都想放弃这次挑战了,只是少宫主会不会太过自信了一点,十一场轮战之后,我忽然倒是觉得可以试试能不能胜了他。”
稍远一些的高台上,凤小芹毫不留情地嘲讽着,四下也早有议论,若是少年有可以使用的灵器,何至于以断剑为刃,伤人伤己。
红烛听着众人低语,心下忽而有点委屈,她既不要求凌寒赢,也不要他偿还灵币,何况她也只是忘记了而已,可是到最后,她也只有沉默着,说不出一言片语。
“喂,你叫什么,还没报过姓名吧,要不要跟着我,总归要比你现在的主子靠谱。”凤小芹又对林岚喊道。
只是这次,红裙的少女没有退缩,一字一顿冷冷清清地道:“我不是他的主子,他也不是任何人的从属,我邀他相助,他应我之邀,仅此而已。”
然而少女刚说完,忽然一愣,这个自称为凌寒的人是黑市给她的饶头,身上又有与她交易之人所下的禁制,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她小心地看向台下的身影,她五感未开,这个距离下看不到少年抿不住的唇角,他嘴角天生内敛,哪怕不笑也带了一抹笑意。
“少宫主自然赠了在下灵器,很是珍贵,只不过我为何要展现给那么多人看,”少年冷漠地嗤笑道,“对付尔等,若是还动用灵器,岂不是太欺负你们了?”
……
漫天的恶意顿时调转了矛头,指向了场中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红烛捏着裙角的手松了松,又立刻紧了紧,除了哥哥,这是第二个主动为她挡下枪林弹雨的人,至于那第一个,离开东林后,不知他去了哪里。
“不知好歹,”凤小芹冷哼一声,“喂,疯狗,你先下去吧!”
这次走来的人衣着破烂,倒像是个街边的乞丐,但他的目光凶狠,神色兴奋,既没有庄羽对他先入为主的敬畏,也没有青云宫弟子的不禁风雨,林岚平复了一下心绪,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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