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如水斜眼看了看谷长青,心里一阵冷笑。她庆幸看过外公把脉,更庆幸问过外公点儿摸脉技巧,不想今天却用来救自己的命。她一边摸脉,一边搜肠刮肚地想着外公摸脉时对病人说的话。心想,如果当时多记点多好?现在突然要用,才知道什么叫临时抱佛脚了。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吧。尤如水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地,更是装模作样地逮着女人的手,煞有介事地用两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分别在陈翠云两手的寸、关、尺三个地方轮番按压,硬是没让谷长青看出破绽。
谷长青见尤如水认认真真又准确地按压着老婆的手腕,心想,果然是神医之后,看她搭脉多认真老到。
尤如水把着那女人的手摸了半天,也想好了对策。尤如水根据谷长青昨晚说过情况,估计这女人也一定和她男人一样,想当王妃想出了毛病。想到这里,尤如水把谷长青看了看,故意啧啧了两声说:“夫人,从你的脉像看,寸脉无力,关脉却宏大,看来,夫人近段时间来是想的太多了!”
陈翠云先是一怔,随即连打了个哈哈。她把男人看了看,才对尤如水说:“哎呀,尤姑娘,你才摸了几下脉,就知道我最近想的太多了!看来,姑娘果然是神医!”
“承蒙夫人夸奖!”尤如水见自己蒙对了,暗自高兴。
陈翠云叹了口气说:“唉,尤姑娘,你说得太对了。这段时间来,我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却又觉得自己没毛病。姑娘,你快说说,我究竟是怎么了?”
尤如水又装模作样了一番才对陈翠云说:“夫人关脉宏大,是夫人近来心情不好,好生气发火,伤了肝了,肝木不畅,却又累及脾土,因此就不思饮食了!”
陈翠云一听,不得不承认尤如水说得对。因为,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想怎样才能当上王妃的事,都快想疯了。想到这里,陈翠云叹了口气,竟主动向尤如水说起自己的情况来:“姑娘,你说得对,我这段时间总是心绪不宁,总是睡不好,一睡去就开始做恶梦,也不知咋的,每晚的梦特多!”
尤如水一听,心中暗喜。看来,这关算是蒙过去了。
谷长青听了尤如水的高论,心想,这不就是夫人近来的反应吗?夫人近来总是焦躁不安,饮食不下,无故地心焦发气,看来,眼前这个女孩儿铁定是庞机得的外孙女了。谷长青好不兴奋,连忙说道:“尤姑娘果然医道高深,一摸我夫人手腕,便认准了她的病。请姑娘快处方吧!”
二夫人也说:“哎呀,尤姑娘,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却有这等本事,真是把我身上的毛病给找出来了。我可得好生谢你!”
“哈哈,二夫人,你这根本就不算什么毛病,只要脑袋里放宽了,不去想这想那的就没事了!”尤如水一听谷长青叫她处方,心里又咚咚地跳了起来。心想,这下彻底玩完了,把脉是麻混过去了,可是处方就露馅了。怎么办?尤如水一边对谷长青打着马虎眼,一边搜肠刮肚地想着二夫人的毛病该吃什么药,更希望她能听自己的,不吃药。想到这里,她对谷长青说:“二王子,贵夫人根本就没病,只是点小问题,用不着吃药的!”
“诶,尤姑娘,话不能这样说!”谷长青可不是尤如水的看法。他这段时间来已经被陈翠云给吵烦了。他看了看陈翠云,对尤如水说:“我相信她的毛病不是很大。但是,根据她的德性,她是不会好转过来的。如果老是这样,也会拖成大毛病的。还是麻烦尤姑娘给处个方,让她很快好起来的好!”
尤如水见谷长青不答应,非得要自己处方,心里把谷长青臭骂了一通。不过,她也想好了应付的办法了。尤如水平时也喜欢看外公替人治病,喜欢听听外公对病人的说道,也喜欢看看外公给病人处方什么的,有时还要问一问外公。不过,那时只是好奇,根本没有用心记。只依稀记得,舒肝理气健脾开胃的汤头好像是逍遥散,又好像是四逆散。至于每个汤头由哪些药配伍,重量几何,却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她左思右想之后,觉得只写汤头也是可以的,不过,究竟该用哪个汤头,她却吃不准。尤如水冥思苦想了一阵,也没想清楚。为了活命,尤如水把心一横,觉得干脆两样一齐用,总有一个适合。想到这里,她麻着胆子提笔写道:
逍遥散三剂,四逆散三剂。先服逍遥散,小半个时辰后再服四逆散。
写完后交与谷长青。
谷长青接过尤如水的处方一看,却只有汤头,却没有方剂,不解地问尤如水道:“尤姑娘,咋只有汤头,没写方剂呢?”
尤如水见谷长青生疑,又不敢承认自己是外行,连忙为自己找借口说:“根据夫人的病情,我这药剂无需加减。你到药店抓药,他一见汤头,自然就知道方剂和重量了,何必多写无用之字呢?麻烦死了!”
谷长青自是不知这是尤如水的无奈之辩,反觉得这神医之后说的话就是有道理。看来,神医就是神医,的确与众不同,连处方都别具一格。想到这里,连忙赔着笑脸对尤如水说:“呵呵,姑娘说的是,我这就叫人去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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