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就在这时,一个披麻戴孝的女人,突然冲了出来,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哎呀,我的亲爹呀,你这命是真苦啊,不但被医院给害死了,还要让你的儿女,为你背上聚众闹事的恶名啊!这世上,还有公理吗?还能让人活吗?小老百姓可怎么办啊!”
“呜呜呜……”
这个女人撒泼般的一顿哭嚎,顿时将众人心中思索的事情给打乱了。
旁边的警员解释道:“她是罗广柱的女儿,罗霄的姐姐,叫罗淑芬,在医院就属她哭得最凶,闹得最厉害,渐渐煽动了群众的情绪,最后变成这样……”
另一个警员也点头说:“这个罗淑芬,仗着她是女人,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最能胡搅蛮缠了。”
在罗淑芬极具煽动性的哭嚎之下,刚开始平静下来的群众们,此时又全都愤怒起来。
有人指着孙海大声叫道:“你们这些警察还是人吗?你们就没有爹妈,没有家人吗?把人逼死还不算完,竟然还给别人扣屎盆子?”
“就是,官字两张口,横竖都是理啊,你们这是,昧着良心,官官相护啊!”
……
七嘴八舌的声讨中,罗霄也反应过来,瞪着眼叫道:“对,出院时候,是我们签的字,但是我们不签字能行吗?医院都说了,再不交钱,就停针停药,还要把我爸给扔到走廊里,连床都不给他睡!”
“要是家属不签字,在医院多待一天,就得多交一天的住院费,如果我们一直不交钱,他们还要去法院告我们!收走我们家的房子抵住院费,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敢不签字吗?”
“现在可好,他妈的签字也成错误了!”
罗淑芬在地上坐着,一边哭嚎,一边叫道:“就是啊,大家赶紧评评理呀,我爸在医院走廊里躺着没人管,没人问,没人打针,也没有药吃,我们做儿女的,能那么眼睁睁看着吗?我们都这么惨了,医院还管我们要钱!我们小老百姓,就活该被欺负啊?”
“我们确实在出院证明上签了字,可那都是被医院给逼的啊!还有这帮警察,只知道给医院撑腰!那个刘浮生,不干人事啊!各位乡亲都不知道吧?这个姓孙的警察局长,就是刘浮生从辽南调过来的狗腿子!”
“你们看看,他才多大岁数,咱们小老百姓家里的孩子,这么大的岁数,恐怕连工作都找不到,他都他妈当局长了!光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那个刘浮生是什么货色了吧?咱们抚远市的老百姓,摊上这么一个市长,也不知是造了多大的孽,今后还要遭多少罪呀!”
罗淑芬真能胡说八道,随着她的哭嚎,群众们的愤怒,又一次被点燃了,有人甚至大声怒吼着:“刘浮生滚出抚远市”的口号。
“这帮混蛋!”
孙海捏着拳头,就想往前走。
葛尽忠急忙拉住孙海,低声道:“孙局,你千万不要冲动,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罗淑芬和罗霄,都早有准备,他们就是别人故意安排的棋子……比如你刚调到抚远,普通民众怎么会知道你叫啥名字?以前又在哪里工作呢?”
孙海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难道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诋毁和污蔑我师父吗?”
葛尽忠严肃的说:“没有接到命令之前,警方绝对不能动用强制手段,刚才我和市局坐镇的廖副局长,已经联系过了,廖副局长正在调动武警的力量,并且向抚远警备区的张司令员打过招呼,相信我们的支援,很快就会到来!”
说到这,葛尽忠叹了口气:“幸亏刘市长没有到,否则场面可就不好控制了……”
葛尽忠话音刚落,孙海就一跺脚:“坏了,我师父在电话里说,他正往这边赶呢,千万不能让他过来啊!”
说话的同时,孙海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拨打刘浮生的号码。
电话接通,孙海急忙说道:“师父,您暂时别过来,现场的群众情绪有些不稳定,他们针对你……”
孙海的话还没有说完,刘浮生已经笑着打断了他:“我知道,现场所有人都在喊着,让刘浮生滚出抚远市!”
孙海一愣:“您怎么知道的?”
刘浮生平静的说:“我已经到现场了。”
听到这个消息,孙海忙不迭地,跑到天台边缘,向远处看去。
果然,医院大门外面,已经停了几辆黑色的轿车,依稀能够看见,刘浮生从其中一辆轿车上走了下来。
孙海对着电话叫道:“师父,人群里不单是群众,还有很多别有用心的人,如果他们闹事,或者对您不利,您就追悔莫及了,千万注意安全,一会廖副局长的增援就到,不急于一时啊……”
刘浮生微微一笑:“这么多大风大浪,我都走过来了,难道还应付不了这种场面吗?你在天台上是吧?在那等我,我马上过去。”
说完,刘浮生就挂断了电话。
孙海从旁边的警员手里接过望远镜,看到刘浮生也从工作人员手中,拿起了扬声器,放在嘴边大声说道:“各位抚远市的父老乡亲们,大家好,麻烦大家让一下,我刘浮生过来处理问题了!”
他的声音不算太大,即便有扬声器的加持,也不可能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传出太远的距离。
可是,当“刘浮生”这三个字,被说出口之后,周围瞬间就安静了。
这种安静如同潮水一般,悄然蔓延,那些大声呼喊的群众,全都闭上了嘴巴,纷纷向刘浮生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刘浮生面色淡然,继续拿着扬声器说道:“不好意思,麻烦大家让一让,我要跟当事人家属见一面,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声叫道:“刘浮生,你真敢来呀?你是来向老百姓示威的吗?”
话音落下,旁边就有人跟着高喊道:“刘浮生,滚出抚远市!”
许多不明就里的人,也跟着一起高呼:“刘浮生,滚出抚远市!”
面对层层叠叠,如同巨浪般的呼声,刘浮生岿然不动,只是微笑着,手持扩音器,迈步向天台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