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后山。
周侗正在后山一处安静的地儿,摆弄着什么。
那是一个小坟包,周侗给自己的好友立的。
上面写着——“挚友陈讳凤仙之墓。”
陈凤仙,就是当年收了史文恭的陈师傅,一条方天画戟,闻名江南。
可惜啊,他瞎了眼,收了史文恭,以至于一家人都死于非命。
周侗上山之后,觉得梁山确实不错,便在后山,给他立了一个衣冠冢。
里面埋着的,是他当年从陈家找到的,陈凤仙的头盔。
此刻,周侗带着岳飞,正在给这个小坟包进行清扫,顺便摆上香烛,贡品,还有两排枪架。
“鹏举,给你陈师叔磕头。”
清扫完周围的杂物以后,周侗示意岳飞磕头。
“陈师叔,师侄给您磕头了。”
岳飞很听周侗的话,立刻乖乖跪下,冲着陈凤仙的碑磕了三个,然后规规矩矩站在周侗身边。
“老陈啊,你的仇啊,我徒弟给你报了。”
周侗看着老友的墓碑,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分。
这一次打曾头市的事情,任原回来之后都跟他说了,特别是告诉他,史文恭被他抓回来了,就等着周侗处置。
这让周侗心里觉得很舒服,老三皮归皮,但还是非常考虑自己的,这很好。
“师父!师父!我把史文恭带来了!”
小路上突然传来了任原的声音,周侗转头看去,看到任原和林冲两个人,一左一右,押着史文恭正往这边走。
“老陈,看到了么?那就是我家老三,是不是很皮?但你还别说,他挺管用。”
周侗看着一边押送一边对史文恭骂骂咧咧的任原,转头看向陈凤仙的墓碑,明明是骄傲的语气,却硬要做出责怪的表情。
那感觉好像就在和陈凤仙面对面交谈一样。
“跪下!”
任原和林冲两个人,一起押着史文恭,史文恭琵琶骨被穿,手脚都带着沉重的铁链,脖子上还有一个大枷锁,只能任凭两人摆布。
当见到周侗的那一刻,史文恭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任原一脚踹在膝窝上,跪了下去!
“任原,你不讲武德!”
史文恭本来不想跪的,还想对周侗霸气点说些话,结果被任原这一脚踹下去,一点儿霸气都没有了。
“跟你讲什么呢?也不看看你什么档次?”
任原对史文恭没有好感,说话也是不客气。
“皮猴,先别理他,老大,你们都过来给你们陈师叔磕头。”
周侗打断了任原的嘴炮,让他和林冲也到自己好友面前磕头。
两人不敢怠慢,立刻上去,也是三个响头。
“老陈啊,这些都是我徒弟,这是老大林冲,老二卢俊义你见过,今儿不在,这是老三皮猴,刚才最先磕头的,是老四,叫岳飞。你看,我这几个徒弟,不错吧?”
周侗摸着老友的墓碑,非常感慨。
“等一下师父,我没有名字吗?你这不是让师叔笑话嘛!”
任原打断师父的话,然后自己对着墓碑说道:
“师叔,我是任原,皮猴是师父瞎叫的,您别听他的。”
“看到了吧,我就跟你说过,皮猴这家伙,有时候能气死当师父的,你看看,这当着你的面,都敢这么对我了。”
周侗没有理会任原,一边继续和陈凤仙的墓碑对话,一边伸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任原的头。
“呵呵,呵呵呵,周侗,你如果想要表演你们师徒情深,那就去别的地方,别在我面前演戏!”
因为被任原等人挡住了视线,史文恭并不知道周侗他们在给谁磕头,他还以为周侗是特地在他面前炫耀的呢。
“史文恭,你看看这是谁再说。”
周侗看着史文恭,语气平淡。
当史文恭看到“陈凤仙”三个字的时候,他表情一下子就不自然了。
“陈凤仙……”
“当年,你离开我府上后,就去了他那儿,从一个小厮做起,一直到后面成为准姑爷,史文恭,我问你,陈凤仙,亏待你了么?”
周侗平静地问。
“哼,是,他确实是照顾了我,但那是因为我显露了天赋!不然的话,我还是那个打杂的小厮罢了!”
史文恭很快又调整了过来,很不屑地说。
“那你为何要杀他全家?拿着秘籍走了不就行了?”
周侗想知道为什么。
“哼,那个老不死的以为把女儿嫁给我,就可以套住我了?不可能!草原上的雄鹰,是不可能给人当家雀的!”
“我本来就只是为了学武,才做出那些样子的!你明白吗?”
“要怪,就怪我在拿秘籍的时候,被那个老不死发现了吧!”
“不过,如果不是因为当年你不收我,我也不会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周侗,你现在别假惺惺给陈凤仙立碑,如果当年你收了我,他就不会有那么一劫!”
“所以说,都是你的错!是你害死了陈凤仙一家!你知道吗!哈哈哈哈!害死自己好朋友的滋味,好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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