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刚迈两步,就听赵真人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道:
“不必问了,你直接过来。”
却是老祖一直在关注他回山的情况。
“是!”
赵詹对着后山方向恭敬一礼,然后前往。
原地,则留下无数懊悔之人。
早知道老祖一直盯着,他们何必露出那等丑恶嘴脸。
若是惹得老祖反感,那这辈子只怕就和族长之位无缘了。
不说他们各怀心事,单说赵詹,穿过漫长的族地建筑,最终到达了真人洞府。
洞府外,两个童子打扮的修士对他行礼道:“真人吩咐过,直接入内便可。”
赵詹拱手:“多谢两位道兄。”
这二人,可都是炼气圆满修为,只待机缘,便可构筑大道根基。
……
赵詹幼时,曾跟随父亲去青木宗,给金丹真人贺寿。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洞天福地。
偌大的世界,仙山林立,灵泉环绕。
入口却只是一个狭长的山洞。
那一次的经历让他终生难忘,同时也彻底改掉了他身上的骄躁恶习。
在万年古宗面前,他们这些世家算个屁?
人家稍微动点底蕴,都能让所谓的十三家灰飞烟灭。
现在机会来了。
只要抓住,他眼前这座低仿版的老祖洞府,就很有可能换成真正的洞天。
想到这,他一直沉稳的手,都不由自主颤了一下。
“詹小子,有什么天大的急事,闹吵吵非要见我?”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唤醒了赵詹。
他抬头,就看见老祖高坐在精美华丽的长椅上面。
四周洞壁,也装饰得美轮美奂,金碧辉煌。
每次赵詹看到这些,都有一种悲凉的感觉。
想那青木洞天,何尝需要如此不伦不类的装饰?
“老祖,还请布下隔绝手段,越强越好……”
他没有回答老祖的问题,反而提出要求。
赵时其微微蹙眉:“哦,莫非还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一挥手,不见任何手段,整个洞府便成了浓稠的黑色。
“现在,可以说了吧。”
赵詹不敢拿捏,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得将事情说了一遍。
根本不是原先和房知举商量好的那些说辞。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任何伎俩,都不可能瞒过金丹真人。
“老祖,这便是那射日弓。”
说完,他还主动取出神器,摆放在赵时其面前。
赵时其却没有惊喜的反应。
反而将眉头皱得更深。
良久后,他才缓慢开口道:“你做得很对,没有试图隐瞒我,更没有私自将他带回来,否则我鬼羊赵家必有大难……”
赵詹一惊。
他不隐瞒老祖是因为自知瞒不住。
至于不带回房知举,则是因为一路困难重重。
现在听老祖口气,却分明是暗藏了巨大玄机。
“痴儿已入魇矣!你再想想,当时那雕像手中有两件神器,为何你只取了一件?”
“因为……”
赵詹张口就想说出原因。
但话卡在嗓子里,就是蹦不出去。
是啊,当时两件神器,他为什么就只取了一件?
因为祭品不够?因为事情紧急?因为只有房知举会主持仪式?
笑话!
虽说取一件需要活祭一个修士,但在修仙界,修士还不是像狗尾巴草一样,到处都有。
不拘从哪骗一个绑一个落单的,都能将天子剑顺利拿到手。
至于房知举反噬,更不用考虑。
但他当时怎么就想不起来要取天子剑?
是因为不贪吗?
是因为不忍吗?
是因为可怜房知举吗?
……
那显然是更大的笑话。
可他当时浑浑噩噩的,就是忘了这茬。
就像一个木偶,被人牵着做这做那,一切都显得极为自然,顺理成章。
但如今回想起来,却不由让他冷汗直流。
“明白了?”
赵时其轻轻一弹。
一点明黄色的火苗飞到赵詹头顶,瞬间爆开。
似乎有某种难以言说的黑雾被焚烧一空。
而赵詹灵觉也仿佛脱去了一件厚衣般,变的轻松起来。
一时间,无数过往在他心头流过,许多先前不曾注意不曾怀疑的东西,都像竹笋一般迅速冒出。
“多谢老祖!”
“此魇虽是歹毒,但只要点醒,破除不难……”
赵时其收回手,接着道:“倒是以后,外出要多长些心眼。你这孩子心性不错,即便中魇也没稀里糊涂做下错事。”
跪在地上的赵詹只能暗道一声好险。
如今想来,他要是真收下房知举并带回,以对方的神秘,还不知会对赵家用出什么阴毒手段。
“这神器倒是不假……”
赵时其的目光转向了地上的长弓。
霎时,无数火花在其表面闪过。
却是短短功夫,就被金丹真人以莫测手段,探查了成千上万次。
“似乎也没有什么暗门留下,要么是那房知举道行不足,要么就是这等神器不容奸邪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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